第四十一章（第2 / 9页）

王队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就是，就是，不算太远，就在红寨沟乡大柳庄，有40公里，老母亲和弟媳妇两个人，我去送一趟，两个多小时就回来。”

芮小丹说：“你可以沉默，但是你的沉默可能会使控方和法庭做出对你不利的推断。”

曾华见王队长进来便赶忙起身相迎，握着手热情地说：“王队，你来得正好，正说着呆会儿去找你呢。我这场子是拉上了，可请神还得有劳你王队呀。”

芮小丹把那两支德国P88型自动手枪放到桌上。

王队长说：“哎呀，你看这事弄得，弟兄们来到咱这门上还得让弟兄们请咱喝酒，穷亲戚，不好意思。曾华，我找你……是有点私事，咋说呢，还得说不好意思。”

芮小丹说：“在你未经法院审判并被确认有罪之前，不会有人说你有罪，只能说你是犯罪嫌疑人。吴成祥已经被中美警方联手抓获，引渡只是个时间问题。吴成祥的姐姐吴慧娟和吴成祥的代理人董海山在广州被抓获，缴获赃款两千多万。吴成祥付给广州黑帮100万元买夏雨的性命，两名杀手在延安被抓获，这是缴获杀手的武器。”

曾华说：“老王，有事你就直说，能办的就办，不能办的咱再想办法。”

芮小丹一边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笑着说：“组座，这和案情无关吧？依组座之见，吴成祥的手铐另一头铐上沈楠，那男人的心理就平衡了？”

沈楠回答：“有。吴成祥说可以让我出国，可以让我过国外上流社会的生活。怎么才能过上那样的生活？那么多的钱能从哪儿来？不用说谁都能想得到。我对他说，你能给我什么那是次要的，但是你至少别剥夺我什么，比如自由。后来他跟我说，你去广州发展吧，开饭馆、卖服装干什么都行，明川不适合你。我觉得这是个机会，我就去了。”

曾华说：“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人哪……都怎么了？”

芮小丹问：“你在吴成祥案发前一年离开明川去广州，这事与吴成祥有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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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楠问：“你们凭什么说我有罪？”

王队长说：“是这，老母亲得了胆结石住县医院，下午出院了。咱这地方偏僻，班车一天就早上、中午发两趟。咱局里的车坏了一台，还有两台没回来……”

芮小丹说：“不，我是在告知你作为犯罪嫌疑人对这个问题的知情权。任何公民不受强迫自证其罪，你在侦查起诉阶段也有权对自己做无罪或罪轻的辩解，你的沉默也不能成为法庭定罪的依据。但是，坦白、沉默、狡辩、辩解……都是对推断和量刑有影响的因素。审讯作为取证手段之一，不仅取证你有罪，也取证你无罪。”

曾华听明白了，说：“老王，是用车吧？”

沈楠说：“你威胁我。”

沈楠说：“有，但我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还是你问吧，如果有撒谎我负法律责任。”

下午4点，曾华、黄文贤、芮小丹3人在秦谷宾馆的临时餐厅里与餐厅部经理在商洽酒席的规格、菜品和费用。秦谷县挂钩扶贫会议在秦谷县宾馆举行，参加会议的是临近省份的一个经济发达城市的工商界代表，大小餐厅的桌位已经订满了。餐厅部经理临时给曾华他们腾出了一间小会议室当餐厅，房间的面积摆下两桌酒席绰绰有余。餐桌刚刚布置过，铺上了雪白的台布，每张桌子可安排8位客人，每个席位前都放一套瓷碟、酒杯之类的餐具。

芮小丹注视着沈楠惊恐的眼神，问：“你确实没什么可说的吗？”

这时，秦谷县刑警队的王队长进来了。王队长不到40岁，是陕西警方从秦谷县公安局抽调的3名刑警之一，几天来与曾华、黄文贤他们一起从西安到延安，从延安到秦谷，相互已经很熟悉了。

沈楠的表情随着芮小丹层层递进的语言渐渐发生变化，从抵触、平和到恐惧，那些熟悉的人名、可怕的数字和桌上的那两支手枪让她最终呆住了。如果说她先前的惶惶不安只是为失去情人和失去出国以后的富贵生活而懊恼、沮丧，那么现在的恐惧则是失去自由的铁门、铁窗和由此而断送的一生。同谋，藏匿、转移赃款的同谋？谋杀的同谋？二者只要有一个罪名成立就意味着一生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