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决战傲天(上)(第1 / 2页)
“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这些年承蒙令妻照顾,夏某衔戢殊深,需得亲自道谢。遗憾的是,令妻无趣得很,除了让我弄了点银子走,也不曾告诉我太多重火宫内机密,真是令人头疼。”
上官透沉思片刻,眼中渐渐透出一丝不可置信:“莫非……这七年,你都在重火宫冒充我?”
“残秋卧疾残花香,七年秋光情自伤。白云高台君去远,旧雨重逢月凝霜……令妻在窗边天天念着这诗呢。”
上官透诧异不已:“你为何要这样做?”他一时思绪混乱,回想先前雪芝望着自己的种种表情,以及自己对她做出的冷酷无情之事,一颗心已凉得彻底。
立秋日。繁花碎尽,山骨儿细细,枯树落叶坠。造化均万殊,秋雾褪了群色。傲天庄外树林潮湿凄清,深处岑寂无声,栖息其中的是冷云泽雉,丘墟荒草。上官透独自一人来到南面的别院。推开别院大门,几只黑鸦惶恐地振翅而飞。天已快要黑尽,此间荒凉偏僻,满院落叶,只刚进来,门便吱嘎一声关上。但再拉大门,已岿然不动。上官透点亮了黄色灯笼,灯笼上挂着大红穗儿,白玉坠儿,在矘朗的天地间,亮成了一片星火。
进入第一个房间,但见满屋陈设破旧,却空无一人。穿过此房,进入回廊,直面一排房间,红木房门都紧闭着,中间则是半敞着的石制大门。上官透进入那个房间。房间很宽敞,通向另一个方向的几扇门大开着。窗边,木框纱边的米色方笥中,插着几枝梅花。秋风凄恻阴森,扬起房内的黑色轻纱。纱很薄,薄到不经意看,还道是无色。轻纱后有一张红木床,床两侧挂着梅花古木雕刻,中镶圆形纱窗,由黑线刺绣,后面燃着澄黄火光。床头床脚挂着黑色厚帐,帐前各有一个灯柱,柱顶置放乳白透明薄玉灯盏。床前有一个大理石棋局。棋盘散乱,黑白子在灯光下盈盈发亮。此时此刻,床旁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人。那人穿着深紫衣裳,头披同色轻纱。他低垂着头,正口吐棋子自弈。奇妙的是,他功力之深厚,竟可做到不破坏棋局,颗颗击中精准位置。过了片刻,他柔声说道:“现金上官公子武功盖世,神采倾城,也难怪有那么多的女子,为你神魂颠倒。”
他话音刚落,一个侍从黑帐后掐住一个人的脖子,将她扔出来。上官透定睛一看,居然是消失了多日的柳画。柳画浑身被捆绑,躺在地上,拔掉翅膀的苍蝇般扭动,却不忘小声道:“你快走,快走啊。他们要杀你——”
“臭□□,给我闭嘴!”那紫衣人大声道,吐出一颗棋子,刺穿了她的耳朵。她的耳朵脱落下来,血肉横飞。
柳画惨叫着在地上翻滚。上官透蹲下,原想要为她包扎,紫衣人却道:“还想救重雪芝,便离她远点!”
夏轻眉微笑道:“夏某不过是遵循宇文公子的指示。”
“雪芝在何处?”
夏轻眉扬了扬下巴,指向棺材:“她在那里面呢。”
上官透一颗心悬了起来,已准备挥剑杀人:“……你把她怎么了?”
上官透只好罢手:“宇文慕远在何处?”
“放心,见公子之前,我们先为上官公子准备了见面礼。请随我来。”那紫衣人很快恢复柔和,令人推着轮椅,押着柳画,走到另外几扇门外面。
上官透跟着他前进,发现那扇门外,有一个悬空木桥,下方是幽幽河畔与枯树林。几只小船停泊在岸,船上挂着密密麻麻的小白灯笼,均由麻绳串连。木桥直通一个丹甍小亭,亭柱上,惠风翻动白纱。亭中站了两列头戴斗笠的侍从,中央坐了一个老和尚,正敲木鱼,左右两侧,各放置了一大一小的棺材。紫衣人轻声道:“那便是礼物。”他转过身来,朝上官透微微一笑。
他的脸令上官透不由感到错愕。那是一张被伤疤覆盖的脸。在灰暗的天色中,深陷皮肤的疤痕狰狞可怖,不堪入目,已全然认不出他的模样。可是,结合他的武功路数和说话腔调,哪怕不曾见过他这番模样,上官透也猜到了他是谁:“夏公子?”
“哈哈哈哈……”夏轻眉仰头大笑,“上官公子如此开心见诚,无所隐伏,令夏某有几分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