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1 / 3页)
走下电梯顾逸被灌了一身冷风,她本来在电梯里想,如果梁代文有反应,今后她可能会有一个男朋友,虐恋情深,不见得有好结果,但至少彼此拥有;如果没有反应,今晚的她可能就是失恋的开始。但电梯那一节,的确超出了她的预料。走出小区前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带走的自行车,此刻她也不打算带走了。
她趿拉着拖鞋去洗手,梁代文说:“你受伤了?”
有点兴奋。颤抖却浑身充满力气,她有点费解,梁代文给她吃的巧克力蛋糕到底是什么,失恋士力架吗?她自己的人生,她要自己把握。爱情的情节,从来都不需要别人帮忙,也不需要被命运牵着鼻子走,倒霉的摘星人,反转不是从来都要靠自己改写?
顾逸不说话,电梯下到七楼,深夜里,1到15层都没有人点亮,此刻,无人打扰。
但她忍不住了。
梁代文领口的第一颗纽扣依旧系得很紧,眼眸黝黑清亮。她突然横了心,梁代文,无论你是不是病人,此刻,你还是我喜欢的男人,喜欢到心都要爆炸的那一种,如果现在是我见你的最后一面,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所以,她得到的答案是——梁代文喜欢她,却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以及,他没有完全敞开心扉,还有很多秘密,她不知道。
她踮起脚用力地拉过梁代文的衣领,纽扣在那一刻开了——是她刚刚在沙发前解开的一半。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一小块皮肤,还露出干净的脖颈。出于本能,梁代文的嘴唇向后躲闪了一寸,到现在,禁欲系的男人依旧在避开她,打定心思要做个虔诚的神父。
门缝突然伸进一只手,吓了顾逸一跳。门开了,是穿着黑衬衫的梁代文。这人是有什么喜欢被门夹的习惯吗?酒精可能起了什么作用,以她的了解,绝对不会追出来的男人,此刻面色苍白地挤进电梯,门在身后关上,电梯徐徐下坠。
电梯门打开,她看着合上的门,有些心酸地想,再见,这个地方即便留下过美好的回忆,她也不想再来了,没有人愿意为了等一个人一次次来蒙羞。
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站在14楼等电梯时顾逸想,关醒心曾经提醒过她,千万不要和梁代文说类似绝交的话,她可能真的搞砸了。但按兵不动,她做不到。就像“感同身受”这种词对于梁代文来说很残忍一样,“坐以待毙”对她来说,她也没有十足的耐心。关醒心的节奏属于她自己,顾逸的节奏是——她要破坏梁代文这个机器人的使用路径。
白色的灯光下,梁代文开了口:“我可能……暂时还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她猛地想明白了,梁代文之所以把她带回家,叫到家里,是因为他认为家是绝对干净,只给绝对信任的人出现的地方,以及,自己绝对不会对人有任何其他方面的欲望。
而她目标根本不是嘴唇。脖颈那一小块皮肤,她对准了狠狠地吮了下去。身上有酒精和木质香水气息的梁代文,在那一刻没有推开她,准确地说,她也不肯,衣领被她死死抓住,她也在紧张,耳朵就贴在梁代文的下颌线,他明显在发烫。这一口她吮得太狠,到达一楼的声音响了她才松开手,白皙的颈项多了一块紫红色的草莓印,可能太用力,毛细血管的纹路都看得清。
身后的人突然不说话了。她也不再解释,空气里奶油的气息极其微妙,甜腻的气息泛着焦味——还不是因为火太大,该用打火机的时候非要用火枪。
她后退了三步走出电梯,每一步都看着梁代文错愕的眼睛。电梯切断了视线,门缝里的最后一瞬,她掉头就走。
“没事,鞋子不合脚。别人贴的,我自己都不会当回事。”
“我们已经不是同居室友的关系了,如果你只拿我当朋友的话,今天我还睡在你的沙发上,你睡在床上,看起来依旧很和谐融洽。但我搬走了,不再依附在你的藩篱下,所以,你现在不能再这么无所谓地叫我到家里来玩,我不是无所谓的人,选择也不止你一个——你听懂了吗?”
“但是我有。你有没有想过,我失去耐心的那天怎么办?”
“嗯?”
“你没有耐心教了,对不对。”
她拿起包,踩着鞋子靠在玄关,踩进去就要磨到创可贴:“梁代文,以后我不会来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