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寄情人(情人) 第27章 你可真会欺负人(第2 / 7页)
庄洁见他不作声,又说:“我要当一只金凤凰,而不是落毛的凤凰。”
“行,金凤凰。”陈麦冬捻灭烟头。
庄洁没再说,陈麦冬也没再说,俩人就在电话里沉默。庄洁闷了口酒,手转着酒盅问:“陈麦冬,你要不要过来?”
“后来养好了,但残肢端就很狰狞。以前不觉得难看,腿都截了哪还在乎伤口好不好看。”庄洁说:“有一回准备和男朋友发生关系,他被吓到了。”
陈麦冬听她说,也没接话。
“我妈老说我心气高,但我就不认命。有时候路上看见一个瞎子配一个瘸子,心里就特别窝火。”庄洁骂了句。
“念高中的时候有个人找我家说亲,对方是一个小儿麻痹,我妈当时就对媒人破口大骂。不是媒人给我说了一个小儿麻痹,而是她们认为我就该嫁给一个残疾人。”
“我不服,就是不服。”
庄洁大笑,“不是维也纳,是耶维奇,阿列克谢耶维奇。
……
陈麦冬不管她,“她有一本书,专门讲切尔诺贝利事故的,那些人过程是最痛苦的。”
“《切尔诺贝利的悲鸣》我看过,那个太……换话题吧。”
陈麦冬打了个喷嚏,庄洁问:“你在院子里?”
“我妈说只有读书才能扭转命运,否则我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最底层的残疾人,嫁一个瞎子或聋子。我大学考到上海,我拿了奖学金,我努力去找比我优秀的人学习。”
“我工作两年回来,有人给我说亲,对方是镇上同样考到上海的学生,尽管家境不尽人意,但好歹是个健全人,是个大学生。”
“而且这两年陆续有人找我妈说亲,从表面上看,都是些不错的人。现实就给我上了一课,只要一个人足够优秀,足够拥有话语权,身上一切瑕疵都不是瑕疵。”
“我要事事掌握主权,我要去挑他们,不能让他们来选我。”庄洁掷地有声地说:“我要去更大的城市,我要往上爬,我要佩服和欣赏的目光,我不要同情和怜悯。”
陈麦冬一直没接话。
“出来撒尿。”陈麦冬说。
“雪深么?”
“能淹到脚。”陈麦冬说:“明天去下溪村赏梅吧。”
“再说吧。”
电话里静了会儿,庄洁忽然淡淡地说:“我不想让人看见残肢,我残肢不好看。我刚截肢的时候家里没钱,没痊愈就出院了。后来接受腔也不合适,伤口感染发烧了才住院,挺严重的,差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