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 / 12页)
兔子低下头说:“耗子玩猫,能有什么好结果。”大庞问道:“摸了?”兔子又往嘴里填了一粒豆子,狠狠地嚼了一个响。这就是回答。
“牛队长,我能不能上趟厕所?”
李占河问道:“睡了?”兔子一脸的苦笑。李占河一拍自己的大腿,叫道:“你小子赶紧找口棺材钻进去吧,你完了,彻底完了,这辈子别想回城了!”
那年头没什么好吃的,牛鲜花说得帅子口水直流。牛鲜花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回到帅子的帽子上:“你这顶帽子是什么时候买的?我在市场上没见过呀!”
牛鲜花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走到食堂门口,她又站住了,背对着他轻声说:“帅子,你父母是文化人,你还是学芭蕾的,有知识,愿读书,不要轻贱了自己!今晚写个检查,明天交给我!”说完推门走了。
牛鲜花看着他的脸,满意地微笑着。帅子故作惊讶地说:“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头什么时候破了?”
帅子一屁股蹲坐在凳子上,赶紧摘下头上的土耳其皮帽,那半拉生猪肝已经化了一大半,黏糊糊和着黑色的猪血,弄了帅子一头。
帅子无奈地挪了挪凳子,靠近了火炉。不知是紧张还是热的,一会儿脸上开始淌汗了,有心想摘下帽子,又忍住了。时间不长,一股黑红的血,从土耳其帽子里缓缓流到了帅子的腮帮子上。
大庞这边也是紧忙乎,他心里惦记着兔子到底占着便宜没有,小声问兔子:“你和牛队长刚才在屋里到底怎么了?没什么事吧?”
帅子只得无奈地坐在那儿,寻思了一会儿,语气一改,讨好地说:“牛队长,家里有几口人啊?我听说过你,那可是了不得啊,人家都叫你铁肩膀,钢姑娘,牛筋腰,铜脚掌,一天挑二百趟粪,肩膀不红不肿。劈山放炮,抡一天大锤不嫌累,插一天秧不带直起腰,光着脚走百儿八十里山路,鞋都破了,脚掌在石头上都能蹭出火星来,你也不叫苦。真佩服你,向你学习,向你致敬!”
牛鲜花也站了起来,一把把帅子按在凳子上,严肃地说:“你给我坐下继续烤火!今儿哪儿也别想去!”
帅子这边瞎白话,那边他帽子里又往外淌黑血了,像蚯蚓一样往下爬着。
帅子忽地站了起来:“我得上趟卫生所。”
牛鲜花欠了一下屁股,把剩下半张报纸也抽出来递给帅子:“你又出血了,擦擦吧!”
“坐下,离炉子近点儿,我要和你好好谈谈心。大队决定今后你由我监管。”
兔子坐在炕沿上,低着头不停地往嘴里填炒豆子,像是发泄,嘎巴嘎巴嚼得挺响。知青们围着兔子默默无语。
“我有个毛病,尿频……”牛鲜花目不转睛地盯着帅子,帅子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到没声。
李占河急着问:“到底下没下手?”兔子不嚼豆子了,低着头小声嘟囔着:“毁了,可毁了……”“到底怎么毁了?你就别吊大伙儿的胃口了。”刘青让他捻得难受。
“你不是刚从厕所里出来吗?”牛鲜花透过食堂的窗,什么都看见了。
“没事儿,一会儿熟了就不流血了。”
帅子几乎要崩溃了,他一边擦着腮上的血迹,一边还得哄牛鲜花:“牛队长,我大叔大婶的身体挺好吧?”
帅子赶紧接过报纸,擦去左腮帮子上的血,一边擦一边故作纳闷地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牛鲜花站起来,站在了帅子的正对面。帅子也站了起来,绝望地看着牛鲜花。
牛鲜花欠了一下屁股,“刷”的一声从屁股下撕下铺垫的半张报纸,递给帅子,关心地说:“擦擦,快擦擦,快流到脖领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