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算命瞎寻仇反相助 谷三妹赌酒逞英豪(第2 / 5页)
豫菜张脸铁青:“你写的那些都是啥啊,还大头宝焙面?大头宝身上能站几根面条啊?这饭馆是我的,我想改就改,不想改就不改!你想施展能耐,自己开馆子去啊!”贺义堂尴尬地望着豫菜张:“咱俩在商量,你火啥啊?”张妻端着药碗走过来问:“这又吵吵啥呢?把药喝了!”
赌酒就在陈怀海住处里屋进行。桌上摆着两坛酒。陈怀海和谷三妹坐在桌前,老白头坐在一旁任裁判。
豫菜张拧眉道:“你说谁人不行?谁贼眉鼠眼?你天天盯着我,我看你就贼眉鼠眼!”贺义堂说:“我……我这不是盼着你早点把那四十九条建议看完吗?”
“小酒盅喝着麻烦,用大碗。”老白头拿酒提子给两个碗倒满酒,“今天这个酒是输赢酒,谷三妹赢了,就留在老酒馆,谁也不准赶她走;谷三妹输了,自己离开老酒馆,不能埋怨。赌酒开始,先喝第一碗!”
贺义堂一根筋道:“我是发自肺腑之言。做生意得有长远打算,不能总低头盯着脚尖,得抬头往远看。陈怀海说过,不是,是我跟他说过,这开饭馆啊,不外乎三个字,酒、菜、人,酒好菜好,人更得好,从古到今,那些贼眉鼠眼,恨不得拿眼睛把顾客兜里的银子剜走,虱子掉锅里还要数数几条腿的生意人,有发财的吗?生意人,为何生意后面还要加一个人字?人不行,没生意!”
夜深了,街上静悄悄的。一个男人悄悄走到谷三妹家门外轻轻敲了敲门。门一开,男人立刻闪进去关上门。
谷三妹笑着:“是不缺人,可我来了以后,是不是好上加好了?”陈怀海坚持道:“咱别再唠这事行吗?摔碎酒坛的账已经还清了,你回家吧。”
老婆劝说道:“人家贺义堂不也是为咱家买卖好吗?他要是不想管,还费劲巴力地跟你讲那些干啥?你脑袋病糊涂了,油盐不进了?你既然收留了人家,给人家饭吃,就好好待人家,别最后用了心花了钱,却赚了嫉恨。贺义堂来了以后,饭馆生意不比之前有点起色吗?你不也轻快不少吗?安下心来,养病要紧!”
谷三妹大声说:“我知道你们耷拉半张眼皮看不起我,看来我得给你们亮亮能耐了。陈掌柜,咱俩打个赌行吗?当着老酒馆的面就赌酒,咱俩喝顿酒,我要是把你喝趴下了,就留在老酒馆。你要是把我喝趴下了,我立马走人,没半点埋怨。”她逼视陈怀海,“你咋不说话啊?”
夜晚,豫菜张坐在炕上喝药。老婆站在一旁:“大夫说了,你把这服药喝完病就能好不少。啥事都得往好了想,日子才有奔头。当家的,你今儿个不该跟贺义堂发火。别那么训人,跟训狗一样。”豫菜张说:“当初他没地儿去了,我赏他一口饭吃,还不能说他了?他要是怕说就别在这儿待。”
陈怀海和谷三妹端起酒碗就喝。老白头问:“用不用歇会儿?”陈怀海望着谷三妹:“用吗?”谷三妹笑着:“要不你歇着,我喝一坛后等你?”
贺义堂说:“我不是管着你,是管着这饭馆,有毛病就得赶紧改,不改不红火。”豫菜张满脸不悦:“你那馆子倒是改来改去的,到头来,不都改黄摊了?店里人手不够用,脑袋别总转没用的事,明白吗?”
老白头又倒酒。陈怀海和谷三妹再喝。陈怀海和谷三妹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陈怀海端着酒碗望着谷三妹。谷三妹端着酒碗望着陈怀海。陈怀海打了个酒嗝,把酒喝了。谷三妹也把酒喝了。
贺义堂跟在豫菜张后面问:“我那四十九条建议你看了咋还不改啊?”豫菜张反问:“不改咋了,你还管着我了?”
老白头问:“还能喝吗?”陈怀海双手把着桌子,舌头大了:“这事得问谷三妹。”谷三妹靠着墙喝醉了:“还没躺下一个呢,喝吧!”
老蘑菇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半拉子哈哈大笑。三爷笑着:“谷三妹啊谷三妹,你别闹了行吗?张嘴前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啊!你知道陈掌柜能喝多少酒吗?当年在金场子,寒冬腊月,陈掌柜为了能让我身上多一件羊皮袄,和金把头斗酒,他喝塌了一个酒铺子!把金把头喝趴下,而他呢,踩着酒坛子出来了!谷三妹,别闹了,回家吧。”
张妻细言细语:“贺掌柜,你能听我说两句吗?你那四十九条建议我看了,真是用心写的,大多处写得不错。你也知道,我家老张患病,被病折腾得心烦气躁,跟我也动不动就发火,你别跟他一样。你来了后,店里店外地忙活,尽心尽力,替我们两口子操了太多心,也给我们省了不少心,我和我家老张都感谢你啊!我知道你是念过大书的人,心眼敞亮,我替我家老张给你赔不是了。饭菜都好了,吃饭吧。”贺义堂讪笑道:“你别这么说,也可能是我太急了。”
当时的情况是,一排酒坛子倒扣在地上,从酒铺门口延伸出来。陈怀海穿着厚厚的老羊皮袄,踩着酒坛子一蹦一跳地从酒铺里走出来,他摇摇晃晃,可就是没从酒坛上掉下来。那金把头也上了酒坛子,可还没走出酒铺呢,就一头栽下去,撞倒了顶梁柱,酒铺就坍塌了。
贺义堂来到自己住的屋里,把几件衣服包起来嘟囔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也难不住!”豫菜张的老婆过来喊贺义堂吃饭。贺义堂冷着脸:“我不饿,麻烦你跟张掌柜说一声,我走了。”
谷三妹并不理会,她倒了一盅酒:“陈掌柜,喝了这杯酒,咱俩这个赌就定下来了,哪天比你定。”陈怀海只好说:“随时恭候。”二人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