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贪官家拔毛下毒套 老遗民拒媳鞭痴儿(第1 / 4页)
贺小辫闭嘴摇着头,一着急把药丸咽下去,噎住了。贺义堂连拍带捶,贺小辫才把药丸吐出来。贺义堂发现药丸是山楂丸,摇头道:“爹,您就别吓唬我了,您饶了我吧!”
二人正说着,老蘑菇进来说:“那小个子要找掌柜的,他不进来。”
第二天上午太阳暖暖的,贺小辫拿过一把扫帚要扫地。贺义堂接过扫帚说:“爹,我有话想和你说。我去日本学医,对日本的怀石料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怀石不是石头,是……老子的《道德经》里有这样一句话,‘是以圣人被褐而怀玉’,意思就是圣人穿着粗布的衣服,怀里揣着美玉。料理就是饭菜,怀石料理的意思就是……做饭做菜的一种态度。”
贺小辫不吃寿司,起身走了。
老警察骑马来到陈怀海等人住的小客栈,他走进屋内,见陈怀海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就随手关上屋门。
夜晚,贺小辫从店铺后门捂着眼睛走出来,贺义堂迎面走过来说:“爹,您还没睡啊?您要是睡不着,我跟您聊聊美沙纪的事。那美沙纪也不容易啊,她打小没了爹娘,一个人讨生活。我刚去日本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还碰上了打劫的,要是没她帮忙,我就得上街要饭了。爹,那美沙纪……”“我不听,一句话,老贺家容不下日本媳妇!”贺小辫说着进了自己屋。贺义堂跟进来。
小个子走后,陈怀海、三爷、老蘑菇、半拉子坐在小客栈屋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也没商量出一个好的对策。最后,陈怀海说:“既然屎盆子扣咱爷们儿头上了,躲也躲不开,好汉街的风硬,能硬得过关东的刀子风吗?敞开门迎客吧!”
贺小辫从被垛底下掏出一个黑色药丸说:“知道这是啥吗?大烟膏,吃了要命!我要吃了它,想死!”贺义堂忙说:“爹,我娘死得早,我就您这个爹了,您可不能死啊,有什么解不开的愁疙瘩,您跟我说,我帮您解。”
三爷说:“我看这事越来越深,越来越玄,要不放血,要不走,总得选条路。打算走的话,是早走早利索,等粘牢实了,想走都走不了。”
陈怀海对大伙说:“眼下老潘头被人偷走了,他们为啥偷他,为啥给咱爷们儿挖这么大一个坑,不搞清楚咱爷们儿今后在大连街扎不稳根啊!”老蘑菇叹气:“还扎啥根啊,我看还是分头跑吧。”
陈怀海摇头:“咱没做亏心事,用不着放血。还有,人家放话了,咱可以走,但是带不走命。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了,出水才看两腿泥,我瞪眼瞅着!”
老警察冷笑站起身:“哪个杀人犯会说自己杀了人啊,有关无关全凭你一张嘴吗?!其实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大起来能撑破命,小起来掉地上都看不着。你们商量一下,看看咋办吧。”说着走了。
贺小辫回到家里,打量着桌上摆的一盘寿司。贺义堂的日本媳妇美沙纪穿着和服站在一旁,她调好芥末,然后恭恭敬敬地放在贺小辫近前。
小个子冷笑:“都说到这儿了,还听不懂?各位爷,你们都是走南闯北的精明人,一点就透。你们的事既然让我碰上了,那就是跟我有缘。一句话,这事我不能装作看不见,要想让我看不见,除非给我买个眼罩罩上,否则,咱警察局见!”
贺小辫瞪着儿子:“你帮我解?好,那你就把美沙纪给我赶出去,她出去我就不死了。”贺义堂赔笑:“爹,我和美沙纪都结婚了,哪能说赶走就赶走啊!我是您儿子,得听您的。只是这事不能太急,太急,美沙纪一时接受不了寻了短见,就麻烦了,您得容我点时间。”
陈怀海不动声色:“兄弟,我还有事,你有话就直说吧。”
贺小辫一摆手,见儿子走出去,就把药丸塞进嘴里。贺义堂又回来了:“有件事我忘说了……爹,您把大烟膏吃了?!”
陈怀海琢磨片刻,起身和三爷来到好汉街上,小个子突然从僻静处闪出来:“各位爷,你们昨晚睡得好吗?我昨天回家后,一躺下就做噩梦,老潘头一会儿来一会儿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跟我唠上嗑了,我这一宿都没睡着啊!”
老警察迟愣片刻:“人死在你们手里,眼下尸首又没了,你说咋办啊?”陈怀海盯着老警察:“官爷,那人的死跟我们无关,请您明查。”
贺义堂说:“爹,这是美沙纪亲手为您做的寿司,亲手为您调制的芥末,您蘸着吃吧。”贺小辫故意说:“杀鸡?她咋不杀猪啊?”贺义堂只好解释:“不是杀鸡,是美沙纪,是您儿媳妇的名字。”
老警察摇着二郎腿:“我记得你们是来开酒馆的吧?酒馆还没开呢,就闹出了响动,有响动我听见就得管啊,谁让我套了这身皮呢。走,去看看老潘头吧。”陈怀海说:“老潘头不在店里了,哪儿去了不清楚。”
贺小辫看着儿子:“义堂,不是你爹我心小,咱这里啥姑娘没有?你弄个日本媳妇来家干啥?你让我在好汉街上咋抬头?”贺义堂赔着笑:“爹,这事咱日后再说行吗?您先尝尝这寿司吧。”
陈怀海睁开眼睛站起身:“您来了,请坐,正恭候您呢。”“你知道我要来?为啥不走?”老警察说着,坐在椅子上。陈怀海一笑:“心里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