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少男女初恋情花放 贼黑木持刀逞凶狂(第1 / 4页)
陈怀海拉着贺义堂的手:“听说河南的事了,天灾人祸,死了老多人,那么困难,你还给我带这些东西干啥!”贺义堂说:“老朋友见面,总得有个见面礼吧。”
陈怀海和鲁老海都没有意见,鲁老海的女儿害羞地低下头不说话。媒婆让陈怀海把儿子叫出来,打个招呼见个面。陈怀海请大家先进屋坐,让谷三妹去叫桦子,可是屋里没人。
“你这个人,一辈子放不下面子。”“我费了多大劲,好容易刨出这点东西来,又千里迢迢地背来,你还埋怨我!”“不埋怨不埋怨,走,进屋唠去。”陈怀海拉着贺义堂上了二楼。
于是,陈怀海、谷三妹开始张罗着给桦子找媳妇。媒婆领着鲁老海和他女儿来到酒楼。媒婆说:“陈掌柜家开了这么大个酒楼,那是家大业大。陈掌柜这人就更不用说了,好汉街的主心骨,站在大家嘴上的人。这位鲁大哥家没开店,可也养着好几条船,靠在海里捞饭吃,累是累了点,也吃穿不愁。鲁大哥也是厚道人,没怪毛病。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好人厚道人,就得进一家门。”
小棉袄惊奇:“您是打日本鬼子的?我就说您身上有股怪味,咋闻都闻不明白,现在终于知道这是啥味了。”谷三妹说:“棉袄,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不准对任何人讲,包括桦子。”
谷三妹从上午找到下午,下雨了,谷三妹像落汤鸡似的浑身湿透,还一直在找。雨中,小棉袄搀着陈怀海走,小棉袄打着伞。谷三妹冒雨走来问桦子回家没有?小棉袄说还没回。
小棉袄说:“这事简单,只要您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听您的。娘,我想跟您一块儿打鬼子。”谷三妹说:“我不答应。棉袄,干我们这行,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随时可能会暴露会丢命。严刑拷打,流血牺牲,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
陈怀海夫妻俩发现桦子不见了,赶紧去找。夜深了,其他找桦子的人都陆续回来,唯独谷三妹还没回来,陈怀海既操心儿子,又担心老婆,真是百爪挠心,坐卧不宁。
小棉袄很坚决:“我能!我早就盼着打鬼子了,只是没找到门路,娘,您答应我吧,我求求您了!您怕我爹不答应?我爹一定会答应的。”陈怀海说:“谁说我答应了?棉袄啊,你娘干的是在刀刃上走的事,是拿命顶着子弹的事,干上可就回不了头了。”
桦子说:“得那么久啊!去了一定要给我写信,你就邮给我姐。小尊,我死等你!”小尊流着眼泪:“桦子哥,我也死等你!”俩人隔窗紧紧握手。
小尊要走了,正在叠衣服,桦子站在窗外问:“小尊,我听说你要去新京了?得几年能回来?”小尊说:“听说得两年才能毕业。”
一个多月过去了,桦子心焦地问小棉袄小尊来信没有?小棉袄告诉他还没来信,可能是刚去不方便。桦子不甘心,就到小尊家院门外等候,他看到小尊的妈妈走出来,就赶紧上前问小尊来信了吗?小尊的妈妈说没来信,那个学校的管理非常严格,暂时还不让写信。桦子失望地走了。
村田真诚地说:“是正好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希望小尊去。陈掌柜,你是我在大连认识的第一个中国人,也是我非常信任和佩服的人,我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情。”陈怀海沉默片刻:“村田先生,你想多了,我是开酒馆的,大门对街敞着,来了都是客。”
谷三妹从炕柜里拿出一把手枪塞进腰间,出屋朝院后门走,小棉袄突然从她身后蹿出来,把一件新衣服披在她身上问:“娘,这衣裳好看吗?”谷三妹说:“不错,就是色儿艳了点。”“一点都不艳,穿上多显年轻啊,我给您买的。来,穿上试试大小。”“我出去办点事,等回来再试吧。”
夜深了,海风不断吹来,桦子和小尊在礁石下依偎着。小尊说冷。桦子搂紧小尊。小尊问桦子以后住哪儿?要是能在海上盖一间房子该多好。桦子说他想想办法。俩人搂着睡着了。
小棉袄激情澎湃:“我做梦都想干的事,为啥要回头啊?爹,我是您女儿,我知道您揣了一颗什么心,知道您要是还年轻,早就上战场打鬼子去了。您的念想就交给我吧,我帮您打鬼子去,这就算咱爷儿俩一块儿干的活儿!”陈怀海热血沸腾:“这就是我陈怀海的闺女啊!她娘,让孩子跟着你吧!”“老陈,我怕万一有个闪失……”“我绝不怪你。”小棉袄眼含热泪:“谢谢爹!谢谢娘!”
小尊吃着鱼:“真好吃。桦子哥,跟你一块儿真好。我们日本的鱼也好吃,那是家乡的味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回家乡去。”桦子说:“你要是回去,我们就见不到了。”“我可以再回来啊,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去?”“我不去。你赶紧吃鱼啊!”
贺义堂突然从河南回来,并且给陈怀海带来两小捆铁棍山药。陈怀海笑着:“铁棍山药,要说河南的朋友也就是你老贺啊!”贺义堂说:“本想多给你带点土产,可河南灾荒,没吃的了。”
桦子和小尊离家出走了。俩人走在街上,桦子告诉小尊,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带了些钱,花完了他干活儿养小尊,他有力气,啥活儿都能干。他保证一辈子对小尊好。小尊听了非常高兴。他们在海边玩儿了一天,夜晚,他们坐在篝火旁,桦子烤鱼给小尊吃。
出了这样的事,村田来找陈怀海:“陈掌柜,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这两个孩子的事。桦子是个好孩子,只是我家小尊还小,没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所以,我打算让小尊去新京一家日本技术学校上学,这样对他们都有好处。”陈怀海说:“千万不要因为我家桦子才让小尊去的,那样我们可担待不起。”
小棉袄硬是让谷三妹试穿一下。谷三妹无奈,只好穿上新衣服。小棉袄围着谷三妹,前前后后抻着新衣服,她的手摸到谷三妹的腰间有硬东西,就要看看。谷三妹躲闪着不让摸,她赶紧脱掉新衣服,递给小棉袄走了。小棉袄望着谷三妹的背影轻声说:“枪!”
下午,桦子背着小尊站在村田家院门外,二人的衣服很脏,面容憔悴。美惠跑到小尊近前问:“小尊,你这是怎么了?”小尊闭着眼睛不说话。桦子说:“她受风寒病了。我们找大夫看过,也吃了药,病不见好,还越来越重了。”村田赶紧让俩孩子进屋。
晚上,小棉袄来到爹娘的房间说:“由麻子的枪就是别在腰上,他还让我摸过呢。当时他问我怕不怕。我说我爹怕吗?他说你爹不怕。我说那我也不怕。该你们说了。”陈怀海望着谷三妹说:“没藏住,露了一半,那一半也别藏着了,说了吧,省得孩子费心思。”谷三妹犹豫片刻:“棉袄,我是中国共产党。”
“我再找找去。”谷三妹转身走了。陈怀海喊:“你给我站住!这么大个地面儿,你去哪儿找啊?跟我回家!”“走一步是一步,说不定在哪儿就找到了呢,你就别管了!”谷三妹硬是走了。陈怀海让小棉袄赶紧把伞给娘拿过去,他望着谷三妹的背影,不禁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