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双佳丽争媚演好戏 贺义堂接手豫菜张(第1 / 5页)
小晴天看见陈怀海请吕大夫给他老婆看病,就猫着腰走到窗前,悄悄往里看。她听到吕大夫说:“嫂子,你的病我看过了,这么说吧,在别人手里能不能治我不清楚,但到我手里可治。”陈怀海笑道:“棉袄娘,吕大夫今天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吧。”小棉袄高兴了:“娘,大夫说您的病能治好!”
“我没骗你,你要是变了模样,我还能认得你吗?来,喝口!”陈怀海咂巴着嘴,“多少年了,顶数这口酒有味儿!”老婆嗫嚅着:“怀海,我对不住你……”
春夜,院子里很静。谷三妹往陈怀海屋里走,小晴天看见了,就紧跟谷三妹。俩人一同进屋。谷三妹看陈妻坐在炕上,就说:“内掌柜,歇着呢?我是谷三妹,在酒馆帮工。”小晴天紧接着说:“内掌柜,你好啊!我叫小晴天,是……”
陈怀海激动了:“你确实对不住我!当年我穷,你爹不让咱俩在一块儿,咱俩定好了日子,说好的是鸡叫第一声咱俩就跑。到了那天,我听见鸡叫就跑了,可咋等你也不来,等我回去找你,被你爹逮住了。他说我大早上去你家,没安好心,给我好顿揍。”老婆说:“那事也不能怪我,都怪我家那只大公鸡不知那天为啥哑了脖子,后来我帮你把那只鸡偷出来炖吃了,也算我偿还你了。”“那时候真穷,你为啥看上我了呢?”“你腚前腚后围着我转,把我眼睛迷了呗。”
小棉袄和桦子进来,打量着眼前陌生的女人,好一阵子,小棉袄才轻声问:“你真是我娘?”陈怀海大声说:“你爹我能认错吗?这就是你们的娘!”小棉袄和桦子哭着喊:“娘,我有娘了!”当娘的这才伸开双臂,抱紧两个孩子……
陈怀海说:“当年你是咱那十里八村的漂亮人儿,围你转的青瓜蛋子多着呢。”老婆说:“可我觉得只有你能给我撑起一个家!”“棉袄娘,我对不住你,我没给你撑好这个家啊!”“怀海,要不是我一时糊涂,被人家骗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顶着咱的家。”
谷三妹和小晴天走了。陈妻笑了笑:“这俩人长得都挺俊啊!”陈怀海推迷糊:“是吗?我咋没看出来?”
正好陈怀海进来了。谷三妹说:“掌柜的,我怕内掌柜闷得慌,过来陪她唠唠嗑。”小晴天笑着:“我也是,过来唠唠嗑。”陈怀海点头:“谢谢你俩。唠完了就休息吧,都挺累的。”
谷三妹和小晴天回到屋里,看到小棉袄坐在炕上,这俩人没说话上了炕,背对着小棉袄躺下。小棉袄发声:“咋都没动静了?不说话不耽误事,留耳朵就行。我娘回来了,从今往后,她是腚坐锅台手把勺,喂你一勺是一勺,不想喂你是一勺都吃不着。有钩钩心的都赶紧收一收,要是再把钩露出来,别怪我不讲情面,全给你们掰直了!”
谷三妹岔开话题:“内掌柜,酒馆杂事多,掌柜的忙不过来,你这缺啥少啥尽管跟我讲,我给你置办。”小晴天紧接道:“她也挺忙的,就我没啥事,还是跟我讲吧。”陈妻连连道谢。
小晴天和谷三妹走后,陈怀海整了酒菜为老婆接风洗尘。他倒了两盅酒。老婆拿起筷子蹾齐放在陈怀海面前。
陈怀海笑着:“放心了就安心养病。我去叫那俩孩子。”老婆说:“你别去!他俩丢在干饭盆的时候才几岁,一晃十来年过去了,他们哪能记得住我长啥样啊!孩子眼生,不怪他们。”“就算忘了,你也是他们的娘!”“算了,别为难孩子了。”
陈怀海打起精神:“说到底,都怪我把两个孩子弄丢了,要不是为了找他们,你也不能被人骗走。棉袄娘,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说了没有用,从此再也不说了。眼下咱们一家齐全了,打鼓重开张,咱们好好过日子!”老婆诚心道:“怀海啊,那个货郎病死了,眼下我也重病在身。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看看孩子,看完我就知足了。打个站儿,我回山东老家去。”
陈怀海背着老婆走进自己屋里,正要把她放在炕上,老婆说:“我衣裳埋汰。”陈怀海硬把她放在炕上说:“埋汰我也稀罕。饿了吧,想吃啥,我给你弄去。”老婆说:“怀海,我身子骨怕是不行了。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看看孩子,你们都挺好的,我就放心了。”
陈怀海掏心窝子道:“棉袄娘,两个孩子盼你盼了多少年,我盼你盼了多少年,你就忍心见我们一面就走吗?娘在哪儿,家在哪儿,咱们给孩子一个家吧!”老婆摇头:“我这副模样,给你和孩子丢人啊!”陈怀海瞪眼:“子不嫌母丑,丢啥人?等我把你养白养胖了,脸蛋子油光锃亮,我陈怀海的媳妇就光彩了!”
小棉袄和桦子从酒楼后门跑进来,望着老爹背上的女人。陈怀海喊:“棉袄,桦子,这是你们娘!”小棉袄和桦子都沉默着。
谷三妹斜看小晴天:“说来话长,就是不想多说了,你还刨根问底,烦不烦啊!”小晴天反驳:“这有啥烦的?正好闲着没事,讲讲呗。再说动动嘴的事,也不累。”陈妻只好说等有空再讲。
陈怀海说:“棉袄娘,‘筷子不能长短不齐,长短不齐心事多’。这话你揪着我的耳朵说了多少回,我一直忘不了。你说这老规矩是你娘跟你讲的,我没记错吧?”老婆说:“哪回都说忘不了,你还能记住啥?”
谷三妹问陈妻从哪儿来?陈妻说从山东来。小晴天问她咋在山东呢?陈妻说这事说来话长。小晴天说长不怕,慢慢说。
“记着你!”陈怀海擎起酒盅,“来,咱老夫老妻喝一口。”老婆望着陈怀海:“你还是老模样儿。”“你不也还是老模样儿吗!”“骗人!我自己啥样我清楚。”
陈妻问:“你是小棉袄的姐妹?”小晴天一愣又一笑:“我是老陈的……兄弟,对,是过命兄弟!老陈去干饭盆找由麻子报仇,我俩是不打不相识,后来好得跟一个人一样,搂着膀子把仇报了,要没我,老陈他早就……算了,不说了,等老陈跟你讲吧。”陈妻笑了笑,请俩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