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双佳丽争媚演好戏 贺义堂接手豫菜张(第2 / 5页)
那女人的身子颤抖着,眼泪滚落下来。陈怀海拉她的手。她紧紧抱着树不松手。谷三妹和小晴天挤进来望着这场面。
“别说胡话,女人家得温柔点,要不上哪儿找婆家去。”娘拉过小棉袄的手,“棉袄啊,娘做梦都盼着能见到你们,盼着你能找个好男人,桦子能找个好媳妇。过了几年,一开门啊,小崽子们就蹦蹦跳跳地上炕了,打滚的,翻筋斗的,嚎的,吵的,闹的,那该多好啊!”
小伙子领着陈怀海小跑过来挤进围观的人群。一个邋遢女人坐靠在树下,她望见陈怀海,迅速抱紧树埋下头。陈怀海走到那女人近前蹲下身望着,激动地问:“是棉袄娘吗?你倒是抬头让我看一眼啊!”
小晴天把她听到吕大夫跟陈怀海说的话告诉了谷三妹。谷三妹诚意道:“你这人哪都好,就是把不住嘴,话不能乱说。”“我哪乱说了?就是告诉你嘛……要说老陈媳妇,我是又羡慕又嫉妒。好的时候不来,拖着一身病来了,这不是给老陈添堵吗?她要真活不成,我还挺难受的。夫妻这么多年,分开这么多年,好容易见到,又要分开了。他俩这一辈子太难了。”小晴天说着,不禁眼泪汪汪的。
这天下午,一个小伙走进来告诉陈怀海:“你媳妇在外面呢!”陈怀海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着急道:“她在外面干啥呢?咋不来我这?”小伙说:“本来她说要来找你,可走到街头又反悔了,死活不走,她还让我把两个孩子叫来让她看一眼就行了。”
老白头站起鼓掌:“好!有内掌柜,这老酒馆就更红火了!”众酒客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陈怀海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各位的酒我请了!”
陈怀海送吕大夫到院子里,吕大夫对陈怀海低声说:“此病难治,两手准备吧。陈掌柜,我说句见底的话,你就算把钱全花了,也顶多能拖些日子。”陈怀海说:“能拖几天就拖几天,我认。”“你这样是白烧钱啊!”“白烧就白烧,她这辈子太苦了,能多活一天就能多过一天舒坦日子,我的心也能多舒坦一天。”
老婆的脸贴在陈怀海背上。陈怀海不断和好汉街的熟人打招呼,告诉人家他背的是自己老婆。他背着老婆进了酒楼,大声对众酒客说:“各位,这是我媳妇,从今天起,我这山东老酒馆有内掌柜了!”
陈怀海和吕大夫说的话,小晴天在暗处全听到了。
陈怀海背着老婆走在街上,肉饼王问:“陈掌柜,这是谁啊?你娘吗?”陈怀海大大方方道:“这是棉袄她娘,我媳妇!”他背着老婆走到茶楼门口,主动对站在门口的赵掌柜说:“赵掌柜,这是我媳妇!”贺义堂迎面走来笑着:“哟,又背回一个来?”陈怀海说:“这是我媳妇!”老婆说:“你闭嘴吧!”陈怀海说:“我高兴着呢,为啥闭嘴?我要让街坊邻里都知道,陈怀海有媳妇了!”
谷三妹劝道:“晴天啊,这事千万不要再跟别人讲了,尤其是小棉袄和桦子。”
小晴天望着陈怀海的背影轻声自语:“他媳妇是咋修来的福分啊,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爷们儿,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豫菜张趴在炕上咳嗽,老婆拍打着他的后背说:“明天咱找大夫再好好看看。”豫菜张长叹一口气:“我累半辈子赚了这个家业,一个后人都没留下,你说我要是走了……我是说等咱俩都不在的那一天,这家业给谁啊?”“趁活着,你得使劲吃,使劲喝。”“那又能吃多少喝多少?攒了千金万银,花不了就都是狗屎一堆。”
小晴天说:“你媳妇没影了,你都不知道她在哪儿。”“我是不知道她在哪儿,可我得等她。棉袄她娘,老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除非我死了!我今天把话都说清楚了,你们要是再闹腾,我就把你们都轰出去!”陈怀海说罢转身走了。
上午,豫菜张到贺义堂屋里,拿出几件脏衣裳要让老婆去洗。贺义堂上前夺衣裳:“掌柜的,我的衣裳哪能让嫂子洗呢,赶紧放下!”“你别跟我撕巴了,我是掌柜的,你管不着我。”豫菜张拿着衣裳走了。
看到陈怀海和吕大夫走出去,娘问小棉袄:“谷三妹和小晴天呢?”小棉袄说:“谁管她俩在哪儿呢!那谷三妹整天神神道道,说没影就没影了。就觉得她有好多事在忙,可又看不明白她在忙啥。那小晴天整天闲得五脊六兽,估摸去街上溜达了。娘,您咋问起她们来了?”
陈怀海深情地说:“瞅一眼哪儿行啊,你得搂着他俩!棉袄娘,咱这才是一家人啊!”他站起来大声对围观者说,“各位街坊邻里,这是我陈怀海的媳妇,我要带我媳妇回家了!”
娘笑道:“那俩人都心直嘴快,你顶我一句,我顶你一句,热热闹闹,天天有小戏儿啊!”小棉袄皱眉:“娘,您是不知道,她俩都揣着心思,盯着我爹呢。”
陈怀海说:“棉袄娘,我和孩子都在家等你呢,跟我回去吧。”那女人哽咽着说:“我不去了,你把孩子叫来,让我远远瞅一眼就行了。”
娘说:“这是好事啊,都盯着你爹,就是说你爹招人稀罕。”小棉袄说:“可我爹就一句话,‘我等棉袄她娘,死活都得见上一面!’也就为他这句话,我才饶了他。娘,我跟您讲,她俩要是再敢动歪心思,我第一个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