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棉袄大闹自家店 陈桦子伤痛揪人心(第1 / 5页)
酒客李和酒客王呕吐了。三爷过来忙说:“实在对不起,您千万别听那孩子胡说。”酒客李气哼哼:“那是孩子吗?小二十了吧?”
三爷赔笑:“不管大小,她逗着玩儿呢,说的全是假话。”酒客王责问:“你说是假的,我还当真的呢,那头发哪儿来的?”
上午,谷三妹走进陈怀海给她收拾的屋子。小棉袄进来说:“这屋不错啊,我住正好。我跟我弟弟挤一个屋不方便,还得各住各的。”谷三妹一笑:“那你跟你爹说呗。”
小棉袄跳上炕:“不用说了,我看这屋挺好的,归我了。”谷三妹说:“啥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先来的,凭啥是你的了?”“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要是不想撒手,咱俩都在这屋里待着,看谁能把谁走!”“那就试试呗,只是这事得捂着点,别让你爹跟着操心。”
谷三妹忙了一天,晚上她走到自己屋外推门,门被反锁了。她愣了一下,转身离开。小棉袄站在窗后看见谷三妹走了,笑着开门往自己屋走。她走着走着,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扭头一看,谷三妹已经闪身走进自己屋,关上门。
小棉袄快步走到谷三妹屋外推门推不开,就低声说:“你开门,要是不开门,我可喊了!”谷三妹在屋里说:“最好把人全喊来,让大家伙评评理。”
小棉袄软了声音:“谷三妹,我不闹你了,咱俩屋里好好说。”谷三妹站在门里问:“真不闹了?”“不闹了。”“再闹咋整?”“刀砍,针扎,开水煮,油锅炸,你说咋整就咋整。”
谷三妹坐在院里择韭菜。小棉袄走过来盯着谷三妹问:“知道我是谁吗?你是谁?”谷三妹说:“你昨晚来的,叫小棉袄。我是谷三妹,酒馆帮工的。”
小棉袄围着谷三妹转了两圈:“你身上有股子关东山里的狐狸味,骚里骚气的。”“咱俩头回见面,我没得罪你吧?懒得理你。”谷三妹端起菜盆走了。小棉袄喊:“不理我?早晚让你哭着求我理你!”
老白头正磨刀、喝酒,小棉袄从腰间拔出刀让老白头磨。老白头摸着刀刃:“这刀刃都砍劈了,磨不磨没啥大意思。”小棉袄说:“我扎不行吗?把刀尖磨利了,一刀就能透个过堂风。”
老白头劝说:“孩子,手不能太狠,伤了别人自己也遭罪。”小棉袄瞪眼:“谁说要伤人?我扎老林子里的野猪、黑瞎子、大老虎。”
老白头笑了:“就这把小刀,能扎得动那些大兽吗?”小棉袄说:“老头,你这脑袋是不是木头啊?那些大兽皮糙肉厚不假,我这把刀扎不动,可它们的眼睛嫩啊,我专门扎它们眼睛,一扎一冒水,全给它们扎瞎!”
谷三妹打开门,小棉袄立刻挤进来。谷三妹上炕躺下盖好被子。小棉袄猛地跳上炕,又翻跟头,又练拳脚。
谷三妹问:“小棉袄,你不说你不闹了吗?”小棉袄诡笑:“我是说不闹你了,但我可以闹自己啊!”谷三妹背过身,用被子蒙住头。小棉袄贴近谷三妹念叨着:“扎你的眼睛,割你的耳朵,切你的鼻子,片你的大腿肉,剔你的肋骨条……”
谷三妹不搭理小棉袄。小棉袄踹了谷三妹一脚。谷三妹猛地坐起来。小棉袄说她不是故意,是不小心碰上的。谷三妹说你要是再闹,我就去你弟弟屋踹他一脚。小棉袄只得跳下炕走了。
酒客李和酒客王坐在桌前吃菜喝酒。小棉袄走过来,看周围没其他酒客了,就见小棉袄从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掐在手里,走到酒客李近前问:“老客?”酒客李说:“头回来。”“好吃吗?”“味不错。”
“人肉的,味当然不错。”小棉袄俯身望着菜,她佯装从菜里捏出来一根头发,“头发没退干净,这事闹的,实在不好意思。要不给你们换个菜吧,水煮腚片,盐爆肚脐眼,凉拌脑瓜皮,大腿棒蘸椒盐,油炸眼珠子,想吃啥尽管说……”
老白头望着小棉袄:“你厉害,我躲远点行吗?”“赶紧磨吧。”小棉袄拿起老白头的酒盅,吱溜喝了一口走了。
很晚了,陈怀海回屋准备睡觉。谷三妹端着一盆水过来说:“我烧了点热水没用完,你泡泡脚吧,赶紧端屋去。”陈怀海说:“多谢了,你自己用吧。”小棉袄突然走过来摸摸水盆:“挺热乎啊,正好想泡泡脚,谢了哈。”她端上水盆走了。
陈怀海笑了笑:“忙了一天,赶紧回家吧,道上小心点。”谷三妹说:“掌柜的,你这有空屋子吗?有的话,我就不用租房子了。”“有倒是有,只是你回家住多舒服啊。”“那不得多花钱吗,能省点就省点。”“明天我给你收拾个屋出来。”
“太好了,多谢掌柜的。”
小棉袄在屋里大声喊:“能不能小点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