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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结发妻泪别相思地 谷大姐智烧敌库房(第3 / 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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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正唠着,马旅长带着四个人身着便装走进来。小矮个问:“你们店里有饺子吗?”陈怀海说:“有。”小矮个喊:“麻利给我们找座去!”

马旅长等五人一桌坐定。陈怀海站在一旁问:“各位,我店里有猪肉白菜和猪肉大葱两种馅的饺子,一盘二十个,请问想吃哪种?”小矮个说:“先上二十盘吧,猪肉白菜和猪肉大葱各一半。”

陈怀海笑道:“二十盘,多了吧?”小矮个站起吼着:“你是不是找茬啊!”马旅长让小矮个坐下:“二十盘饺子,再掂量六个小凉菜,酒来五斤,烧刀子吧。”

方先生突然变了脸:“我这辈子从不给人打招牌,也不给人撑场面,好了我就来,孬了我就走,碰上对脾气的就喝两盅唠唠嗑,对不上脾气的赶紧走人,谁也别见谁!”说着起身欲走。陈怀海问:“这是跟我对不上脾气了?”“今天没对上。”“明天呢?”“明天再说明天的。”方先生走了。陈怀海无奈地笑了笑。

方先生几天没来。三爷摇头:“他这气性可够大的,一句话没对上茬就翻脸不认人,这种人能有朋友吗?”陈怀海说:“我不是他朋友吗?”“他要拿你当朋友,能说骂你就骂你,拿你开心找乐子吗?”“那是闹着玩儿呢,再说他讲的都在理上,是咱的错咱改,不是咱的错咱防着,这不挺好吗?”

陈怀海不放心,就去方先生的住处拜访他。到那一看,窝棚被烧塌了。邻居说,有个恶霸的老母过大寿,请方先生去讲单口相声,得说些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寿话,方先生不答应,让那个恶霸好一顿揍,还把老窝给烧了。他没处待,听说在码头上流浪呢。

陈怀海来到码头,正是吃午饭时间,他突然听见人群大笑声,顺声音望去,只见远处一群码头工人围坐成一圈,方先生站在中间正说相声。相声散场,陈怀海诚心诚意请方先生再次光临酒楼。他特意在自己屋里请方先生喝酒。

方先生问:“咋跑这屋来了?没有背人的事,不用躲躲藏藏。”陈怀海说:“这屋清静。方先生,您的事我听说了,我给您叫声好!”“这有啥啊,就跟喝酒一样,不喜欢喝的酒,不喝就是了,还能掰开嘴非让喝不可吗?”“可是掰您的嘴,您还是不喝,就这一点来说,我服气。”

老警察说:“皇军,这是饭馆,整天炒菜做饭,烟熏火燎,身上有烟火味不奇怪。”日本警察头目指着小棉袄:“她身上没有烟火味!”陈怀海解释:“她是孩子,从来不进厨房,当然没有烟火味。我身上也有烟熏火燎味,你们可以闻闻。”他说着走到警察头目近前。

警察头目闻了闻,一皱眉:“你的味好重。”陈怀海说:“我是掌柜的,馆子要想生意好,菜一定要好,所以我没事就进厨房盯着,身上的味当然重。”

老警察说:“皇军,这酒馆开好几年了,这几个人我都熟悉,他们都是老实人,没胆子放火。”日本警察头目琢磨片刻,一摆手带着众警察走了。

太阳正当头。方先生在酒楼外说单口相声,他拿陈怀海调侃打趣。当着众人的面,陈怀海脸不红,沒有生气,更沒有不自在,呵呵笑着。

方先生望着陈怀海:“脸皮不薄啊。”陈怀海说:“薄厚您说了算。”“口干舌燥,我说了也不算。”“那进屋润润嗓子?我请。”

方先生摇头:“服气有啥用,挨了顿揍不说,老窝也让人端了。陈掌柜,你找我来,是还想让我给你撑场面吗?”陈怀海说:“老实话,这段日子没见您,我还真挺想您的。您要是不嫌弃,就在我这住吧,不花钱。”

方先生摆手说:“不能住。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住人身子矮半截。”陈怀海劝说着:“方先生想多了。您这张嘴挺逗人,也挺气人,人这辈子不就这样吗?想高一脚就得矮一脚,想喜一阵就得愁一阵。您这张嘴就是活生生的日子啊。”

方先生一番话说出真情实意:“也不知道这话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可不管夸我损我,听得舒坦,舒坦了话就多,我再多讲几句。我第一回来你这儿,窝了一肚子气;我第二回来,就是想看看名声在外的陈掌柜是个啥样人,这一瞅啊,还真是有脸有面,性情中人,敞亮;我第三回来,在门口说道你、埋汰你,就是想看你恼不恼,是真敞亮还是装敞亮,是真性情还是装性情。后来我喝醉了,眼睛睁不开,腿挪不动,可你的那番话我听得真亮,想知身后事,但听背后言,这话一点不假,你陈掌柜确实是个人物。可就算你是个人物,我也不能在你这待,为啥不能待,就为了我这张嘴脸。我这辈子不求人,不上香火,就靠这张嘴吃饭。我到你家住,嘴就软了,甜了,腻了,想说的话不能说,话到嘴边还得咽下半截去,声音碰到舌头尖还得打着卷儿,那比死了还难受。迎着西北风我吃雪花,冰碴拔舌头,可这张嘴硬气!”他喝了一盅酒,站起道谢告辞而去。

一眨眼又是冬天了。因为打仗,酒楼的生意很清淡。陈怀海摇头:“一个城接一个城地丢,我就不明白,咱这仗咋就打不赢呢?”三爷说:“这事就是那些带兵打仗的也琢磨不明白,要是能琢磨明白,还能打输吗?”

陈怀海说:“要是照这样下去,那……不敢想啊。哎,对了,自打你有了媳妇,就把我扔这不管了,半夜嗓子痒痒,连个唠嗑的人都没有。”三爷笑道:“现成的在那摆着呢,你不唠怪谁啊。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长相有长相,泼泼实实,结结实实,天上难找,地上难求,咱这就一个,多好啊!”“你不是总说她神神道道的吗?”“神道点怕啥,不耽搁过日子。孩子那你要是张不开嘴,我替你说去。”

方先生说:“爽快,那我再送你一段。这家酒馆菜挺多,有卤猪、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香肠儿、山鸡、兔脯、锅烧鲤鱼,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烩三鲜、烩白蘑、炒虾仁儿、烩虾仁儿、烩腰花儿、烩海参、炒蹄筋儿、炸木耳、炒肝尖儿、拌鸡丝、拌肚丝、什锦豆腐、什锦丁儿,红丸子、白丸子、四喜丸子、三鲜丸子、鲜虾丸子、鱼脯丸子、豆腐丸子……”

方先生跟着陈怀海走进酒楼,边走边说贯口《报菜名》:“樱桃肉、一品肉、栗子肉、坛子肉、红焖肉、黄焖肉、晒炉肉、炖肉、烀肉、扣肉、松肉、烧肉、烤肉、白肉,红肘子、白肘子、熏肘子、水晶肘子、锅烧肘子,炖羊肉、酱羊肉、烧羊肉、烤羊肉、清蒸羔羊肉、五香羊肉……好了不说了,说了也没有啊。老酒馆里有啥菜,我这张嘴说不算,人家有啥你吃啥,人家没有你想吃也吃不到。”

陈怀海和方先生坐在桌前。陈怀海给方先生倒了一盅酒。方先生问:“为啥给我倒酒啊?”陈怀海答:“就为了您这张嘴。”“想拿酒堵我的嘴?”“是想拿酒勾您的话。”

方先生说:“我的话不中听啊。”陈怀海诚心道:“谁说不中听?不中听咋会招来满街的人。方先生,您的单口相声说得真好,骂人不带脏字,听着舒服不说,咂巴咂巴还挺有道理。您要是不嫌弃小店,就常来,咱吃喝全免。您在门口一站,满街的人都来了,您一进门,屋里的客儿就热闹起来了。”

方先生一笑:“那我不是给你添乱了?”陈怀海说:“哪是添乱啊,是帮我来了,给我打招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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