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魁1 第一章（第2 / 10页）

“哦——”福林上下打量着古海，“想必就是这位小兄弟了？”

“对！”

“也没什么大事，”姚祯义犹豫着，“我夏天里就曾经给祁掌柜提说过的，想要保荐一个伙计给柜上。”

“岂敢岂敢！……”福林正色道，“不可造次，我只不过是大掌柜身边的小伙计，不敢受礼，万万不可乱了尊卑！我叫王福林，你就叫我名字好了。”

祁掌柜又找出一架算盘，在桌上亲自摆好，将身体闪到一边。祁掌柜念出的数字连成串，就像石鸡子滚坡不歇气；小古海十根指头上下飞舞，算盘声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口气打了九九八十一道题目，每道题目的结果在两架算盘上都完全一样！祁掌柜哈哈笑着夸奖说：“好！好！这娃真的是块好料子哩！看看都出汗了……”祁掌柜从袖筒里掏出手帕亲自替古海擦额上的汗。

古海赶忙抱拳点头，说：“给福林掌柜请安，请您多关照！”

见祁掌柜如此夸赞着自己古海来了情绪，主动说道：“我还会心算。”

“这是大掌柜的贴身伙计，”姚祯义扯扯古海，“海子，快快拜见福林小掌柜！”

“岂敢岂敢！！”福林赶忙摆摆手，“我一个小伙计，在字号上哪有我说话的地方！”

又过了半个月，祁掌柜从汉口回来了。听得消息以后，古海就在姑夫的带领下正式拜见了祁掌柜。祁掌柜三十出头的年纪，一件杭州六机织的黑色绣花绸的长袍十分洁净，小瓜壳帽上的绿宝石闪着光，拖在身后的辫子油亮油亮的；脚上也是圆口布鞋，崭新的俄罗斯黑呢鞋面，连布纹都看得清清楚楚，鞋底的边沿用白膏子刷得锃锃闪光；中等个子略略有些胖，显得个子矮了些。祁掌柜为人开朗，言语也多，加上他和姚祯义最熟，场面就较和郦先生见面时轻松多了。

“福林，”姚祯义说，“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我说句不见外的话，古海这孩子的事我就拜托你了。”

古海回答了祁掌柜的提问，无非也是关于籍贯、家庭和经商坐贾的基本知识。古海一一作答之后，祁掌柜又拿了一架算盘考了古海几道题。因为熟悉，姚祯义也就随便些，祁掌柜要收算盘时姚祯义说：“等等！这孩子会双手使算盘呢！祁掌柜你不看看？”

福林也还了礼。

“哦？”祁掌柜问道，“怎样个算法？”

“噢。”福林向古海笑笑点了点头。

“你念我算。”

“正是正是。”姚祯义赶忙说，“他叫古海，是我妻弟家的孩子。”

“不用算盘？”

“哦？”祁掌柜很有兴趣地重新看看古海问道，“你会双手打算盘？”

“福林大哥好！”古海乖乖地向福林抱拳施礼。

古海老老实实回答：“我会。”

“既然这样，大家都不是外人，”姚祯义说，“福林年长，你以后就叫福林大哥好了。”

“想不到这双龙闹海的本事在咱大盛魁除了郦先生还没谁能玩得了呢。你打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