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 / 12页）

寿亭扶二老坐下，自己坐在凳子上。

杜先生——”他冲着柜台喊，杜先生快步来到柜台这边，“新近的陈李济枇杷膏来十瓶，打个六花包，陈掌柜的好提着。”

“锁子叔，我说了多少遍了，还是雇个丫头子，别再让俺婶子侍候你了。”

掌柜的低头唏嘘不已：“唉，陈掌柜的，你要是发不了财，那就没了天理。你这知恩图报，谁见了，都比你矮半截。唉！

寿亭搀着锁子叔进了院，瞎婶子忙在衣襟上擦擦手，伸着手说：“是俺儿来了吗？”

寿亭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提着一块当腰肉，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那块肉约有五斤。

寿亭放下锁子叔，赶紧迎上去：“婶子，是我呀！”说着主动伸过脸让瞎婶子摸。

几个老者坐在太阳下聊天，锁子叔倚着墙，低着头，大概是睡着了。

瞎婶子摸着：“俺儿都瘦了。”

锁子叔笑笑，老眼昏花地看着寿亭：“来啦，六子。走，家去。”

寿亭弯腰挽起锁子叔：“锁子叔，我不是不让你在外头打盹吗？”

寿亭搀着他，他手里提着马扎走去。

“好！好！”

那些老者羡慕地望着这爷儿俩走去，赞许地点头，感怀地叹气。

【５】

“没瘦。婶子，来，咱屋里去。”寿亭搀着瞎婶子进了屋。

“刘掌柜的，你的心意我领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打发个伙计到我柜上去结账。告辞！”寿亭说着站了起来。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床，还有两个箱子，冲门是桌椅。

杜先生答应着去了。掌柜的转向寿亭：“陈掌柜的，这药是新从广东进的，治你锁子叔那病最好，平和。陈掌柜的，别人的钱我挣，这药，我多少钱进的多少钱给你，就冲你这番心思。”杜先生把药递给寿亭。

寿亭看见了锁子叔，三步两步走上来，先和那些老者打招呼：“叔叔大爷好呀！”

锁子叔住的房子，原本是个大户人家，现在败落了。虽是青砖大瓦，但门楣却已破旧。

锁子叔睁开眼寻找：“在哪？”

瞎婶子正在洗衣裳，手在搓板上搓，但听见了寿亭的动静，停下手，认真听。

一个老者拿手推了一下锁子叔的膝盖：“锁子，醒醒，你干儿来了，陈六子，陈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