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2 / 12页）

王妈想先睹为快，但一看主人的脸色，领着孩子快步往回走。家骏太太没等二太太下车，就忙着和二太太打招呼，车上车下乱交流。

滕井忙解释：“南崎丸此次一共运来三千件坯布，有你们厂里订的一千件，这我不用说了，另外的两千件是元亨厂的。”

车没去卢府，而是去了旁边的一个院子。这院子里的枣树上还拴着驴，墙根处还立着农具。

寿亭从茶碗上抬起眼来：“什么？你的布你没办法？”

二太太更纳闷，家骏忙说：“叫什么都一样，都一样。嘿嘿。”

只是损失了本社的信誉。请相信，陈先生，我确实没办法。”

二人上了车，二太太让家骏也上来。家骏摆手不上，示意佃户启动。

滕井再鞠躬：“这钱是元亨染厂拿的，我倒没损失什么。

家驹在车里说：“男女授受不亲。这时候你看着他在地下走，可到吃饭的时候，你们这些女眷就不能到桌子上来吃，得坐在旁边的小矮桌上，菜可能也不一样，你得有点思想准备。”

二太太脸上本来满是笑意，让家骏这一个“小”字减去了一些：“二弟好。”

“派人去教书？他们懂个屁！要说鼓捣着硫磺木炭造炸药，他们在行。”

家驹忙更正：“不对，你得叫二叔。”

滕井干笑着：“陈先生不了解日本，现在军队什么都管，不光做生意的，连学校他们都管。”

“二叔？为什么叫二叔？”

寿亭把茶碗往桌上一撂：“嘿，这娘们儿还没完了！滕井，你也是，这么大年纪了，油里没你，盐里没你，也帮着那娘们儿架秧子。还一件布里赔了我五块大洋，你倒是挺大方。”

二太太茫然地应着。

滕井坐着鞠躬，面有愧色：“是这样，陈先生，元亨厂的贾小姐在东北找了关东军的将领，他们来电命令我把布全卖给他们。陈先生，你不了解日本，我如果敢违背，就很难再经营下去。真是对不起！”

街口上，家骏太太斜伸着身子往这边望，王妈领着她那刚会走的孩子。她看见车子，惊喜地喊：“来了，来了！王妈，快跑回去送信儿！”

寿亭说：“这不挺好嘛！你为什么违约？他给的钱多？”

寿亭佯装无奈：“不可以又能怎么样？就这么着吧！你也有难处。明天我让家驹送订金来。”寿亭刚想站起来，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事，“我说，你那国也怪，当兵的还能管着干买卖的。”

家驹有点烦：“指着孩子叫。”说着把皮箱递给了兄弟。

滕井说：“是这样，我影响了陈先生的经营。我的下一船货二十天之内就到岸，我想，每件布让利陈先生两块钱，还是按一千件算。这样可以吗，陈先生？”

佃户牵过骡车。

寿亭看着他：“你是没损失什么，可我怎么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