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 / 12页)
翡翠为难:“姑,这些礼数免了不行吗?她还怀着孩子,身子也不灵便。弄得过了火,家驹哥也是为难。”
侍女跪下进茶。寿亭调皮地捏捏侍女和服腰带后面的背囊:“我说,她这小包袱是干什么用的?”
“他为啥不想想让咱为难呢?可让他气死我了!”
坑上的平台上铺着席子。小长桌深红色调,茶盘是日本引以为荣的漆器。那墙上还有两个日本字,用镜框装着,写的是日本汉字“清幽”,只是少了笔画。墙上挂盘中是描绘的《源氏物语》中的故事,寿亭也懒得去看,只对那侍女的服装有兴趣。
老太太进来了,表情由尴尬转为关切:“翠儿,翠儿?”
寿亭笑笑:“你日本那一套,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你上次请我吃饭,除了那炸的东西——叫什么来?”
翡翠这才醒过神来,忙起身:“姑,你不用过来,我没事儿。”
滕井说:“这是中国茶,只是运回日本加工了一下,哪天你有时间,我请你领略真正的日本茶道。”
老太太跺下脚:“我打发人叫家驹去了。咱得当面问问他,这是为啥。”老太太也自知这话没有实际内容,心虚地偷眼看翡翠。
家驹感到意外:“家骏,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来了庄户院儿?”
滕井晃着头:“陈先生,我是没办法。”
家骏尴尬地笑,没有作答,只是抽出凳子放在车尾,侍候着兄嫂下车。
寿亭喝茶:“什么桩子柱子的,说说,咱那布是怎么档子事儿?”
王妈来了,跑到家骏太太跟前,小声地说:“二相公娘子,老太太说,先让大相公自己过去。”说着看家驹。
侍女站起躬身退出。
“姑,人都来家了,就这样吧。别再弄出动静来,让四邻们笑话。”
寿亭故意插科打诨:“我还以为是装手纸的呢。”
“弄出动静来?动静小了我都不散伙。你稳住,那二婆子进来给你磕头的时候,不用正眼看她,先杀杀她的威风。”
滕井笑了:“是装饰物,没有什么实际用途。”
滕井笑笑:“不在那茶怎么样,是气氛——宁神内敛,物我两忘,相当于中国庄子所说的境界。”
家驹也听到了,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二太太手上,也是安慰,同时也是示意让她稳住。
“就那玩意儿还凑合,其他的那些根本没滋味。上次你和家驹去弄那茶道,他回去对我说,那茶上有层沫子,和唾沫差不多。免了。”
翡翠坐在自己屋中的椅子上,手平放在腿上发呆,神情木然地看着外边。
滕井忙说:“干炸天富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