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第3 / 9页）

寿亭点头：“你俩看着请吧。”

她看着报纸上的广告，自言自语地说：“‘别青岛，来济南，染出一片蓝蓝天！’青岛开染厂的，陈寿亭??”她猛地站起来，拿着报纸跑到电话旁边，摇一阵电话，“给我接宏巨染厂，哎，对，新开的。”她等着，下意识地向后拢了下头发，“喂，宏巨染厂吗？”对面答应。“陈掌柜的在吗？出去吃饭了？噢，问我是哪里呀？我是陈掌柜的朋友。”她笑了，“陈掌柜没有女的朋友？”她的笑更加天真迷人，“那好吧，我下午再打吧。

家驹说：“咱买他机器的西门子公司，卖给咱锅炉的康进西公司我都请了。洋人爱送花篮，我觉得这倒好，比送牌匾之类的雅。”

沈远宜坐在那里吃饭，两个老妈子在旁边侍候着。她还是看那张报纸上的广告，问：“这制锦市街离咱这里多远？”

这下可好了。快让顺子来，拿我的名帖去请他。不行，我亲自去。”说着就要去拿外衣，还是一件线结的白色开司米。

年轻的那个老妈子接过来说：“不远，在西关，过了护城河就是。”

她指着报纸：“你看，青岛那个陈掌柜，他来济南开染厂了。

“你们知道宏巨印染厂吗？”

家驹，这夜明妃可是个无底洞呀，到时候可别说六哥害你。”

不行，我得去。”说着就往身上穿外套。

家驹不以为然：“六哥，我什么样的没见过。北京上海我都花不了眼，这济南不会有什么特别人物。”

“天意？天意怎么不让我找到长鹤？天意为什么让小偷偷了我的包？天意？如果有天意，也是让他来救我。那天他还喝了酒，走路都打晃，可他就是不上车。我坐在车上，人家在地上跑，真是一点邪念都没有。这样的人能简单说成是二十块钱的人情？

东初笑着说：“家驹，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天我去定点子，从旁边看了一眼，那真是勾魂呀！她不是单纯的漂亮，有股说不出来的味儿。”

“什么事，远宜？”

两个老妈子对视摇头，说不知道。

一个中年妇女闻声上楼。她有四十出头，干净利索，风韵犹存。

东初他们的酒快喝完了。东初说：“咱开业要请的那些人，我和家驹谈过了，济南的商号我出面请，外面的商行洋行家驹负责请。六哥，你刚来，这场面咱得办得像个样，要不镇不住。”

请问一下，陈掌柜的在青岛的工厂是叫大华染厂吗？噢！好，好。谢谢！”她把电话放下后，大声冲楼下喊：“姨妈——”

姨妈不以为然：“远宜，也不全是他，也有天意。”

家驹来了精神：“噢？我是得见见。”

远宜很诧异，她用陌生的目光看着姨妈，傻了一会儿，又拿过外套，十分坚决地说：“不行！这个人太好了，这样的人我从来没遇见过。那天要不是人家，我就冻死在海边上了。”

寿亭笑得更厉害：“家驹，见了这一回，想着下一回，就往那里送钱吧！送完钱就心疼，心疼就骂陈六子。”

她姨拦住她，要过报纸放在一边：“就是二十块大洋人情，回头加倍给他就行了，你还亲自去请他。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