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 / 4页)
鲜儿的枪声和喊声镇住了满院子的老老少少。鲜儿说:“都老实待着!谁动谁就是血葫芦。本奶奶报号三江红!带人上了炮楼的,是俺当家的,他也有一号:镇三江。”院墙上站着镇三江,双手持枪说:“对!俺就是镇三江,今儿个特意给高老爷子拜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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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子的人打开大门,镇三江带着众多兄弟一拥而进,冲向四下里的炮楼子。枪声响处,又有高家炮手倒地。镇三江说:“都别不识好歹!谁敢动弹一下就打死谁!”顿时,高家大院,鬼哭狼嚎。鲜儿亮出匣子枪,向天放了两枪,大喊一声说:“都别动!”
高家少东家坐在官府的沙发上,桌边的一个官员一脸的无奈。高少东家说:“您是我们的父母官哪,土匪肆无忌惮,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抢劫无辜,也不知大人您作如何想,又将如何对待?”官员说:“这土匪,是太猖獗了!” 高少东家说:“家父突遭惊吓,一命驾鹤;家财近万,尽数归匪。如此下去,何谈清平?吴俊升督军若知此事,想也不会安枕吧?”官员说:“少东家,我一定报告上峰,为令尊报仇!”高少东家说:“家父之死固然可悲,家产损失,固然可惜,桑梓涂炭,民怨沸腾,岂容熟视无睹!”官员说:“妈了个巴子的,匪患不除,民无宁日呀!我马上报告省里,请派军队剿匪。”
唱着唱着,鲜儿一抬手,藏在宽大的衣袖里的匣子枪响了,院子一角的炮楼上,有一炮手应声而倒。台下的人还没醒过腔来,她又一抬手,另一座炮楼上的一个炮手也倒了。台下顿时大乱。
长枪逼走孙飞虎,
唱数来宝的说:“老掌柜的,俺压根儿就不是啥要饭的!”朱开山说:“我早看出来了,你满口的文词,准是个识文断字、知书达理的人。你来我家,肯定有缘由。你放心,我不怪你。”
白马将军带人马下山冈。
唱数来宝的说:“我后悔,我听了潘五爷的一面之词,来这里耍光棍儿,丢人现眼哪,我都不如那些真叫花子……”传文问:“你是潘五爷打发来的?”
张君瑞夜差他人请白马,
朱家一家人在吃晚饭。夏玉书说:“我在学校里听说,官家派一个营的兵力去二龙山剿匪,结果被胡子打败了,死伤了十多个人。”朱开山说:“这胡子也太邪乎了,竟敢跟官军对阵!”玉书说:“听说胡子里头,有个领头儿的还是个女的。”文他娘说:“女的?那群胡子多生性啊,能听一个女的?”传文端来一盘鸡块,放到桌上。自打马肉充牛肉,差点毁了招牌,传文心里憋着劲儿要补回面子来。听了说数来宝的话,自己抽空就琢磨“爆炒活鸡”,拉着全家做实验,弄得朱家人一见鸡肉就害怕。
八宝厅前降夜香……
传杰说:“大哥,又是那‘爆炒活鸡’?”传文说:“对,都尝尝,尝尝。”传杰说:“快拉倒吧!上回我反胃好几天。”传文说:“上回是上回,这回,味儿准不一样。”见谁也不动筷子,朱开山当爹的吃了一块,面露喜色。
七夕胆大佳期会,
唱数来宝的说:“我是潘五爷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也有自己的一爿店铺。听潘五爷说,你朱开山专和热河人作对,我就动了来这里和你叫板的念头。可我看出你们家仁义,讲理……老掌柜的、少掌柜的,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锣鼓点又起,鲜儿竟挥舞着匣子枪又开唱了:
朱开山说:“哪儿的话呀,我还得谢谢潘五爷呢,没有他,我也无缘结交你这个朋友哇。”唱数来宝的起身要走说:“对不住了。”朱开山说:“兄弟,你能行?”唱数来宝的说:“没事儿,这点儿酒……”他突然想起件事来说,“哎,对了,那潘五爷不是当初拿‘爆炒活鸡’难为你们吗?我告诉你们,他潘五爷也是听我说有那么道菜。”
鲜儿说:“前些日子,俺当家的给你们下过帖子,想跟你们高家借两千块大洋,可你们不理不睬,连个话都不回,真不够朋友!俺们只好自己上门来取了。俺也不白取,由我三江红给高老爷子唱戏贺寿——这寿礼也不薄了。只要大伙儿懂事儿,肯赏脸,俺们绝不添乱。高老爷子,您答应吗?”高老爷子吓得眼都不敢睁开,只一个劲儿地点头。鲜儿笑了笑说:“那好,咱就接着唱。”对乐队说,“伙计们,起家伙!”
传文赶忙问道:“真有这道菜?”唱数来宝的说:“有,确实有。”传文又问:“你会做?”唱数来宝的说:“我也只是晓得个大概:就是抓来活鸡,给它灌上盅老白干,趁它迷糊了,放血,褪毛,剁成块。临下锅,那鸡翅膀还忽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