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纯真的秋天 尸体(第2 / 57页)
“也许。”
其实我几乎什么事都可以做——那年夏天,我就跟隐形人没两样。四月,我的哥哥丹尼在车祸中丧生,当时他正在乔治亚州本宁堡受新兵训练。他跟另一个家伙驾着吉普车去福利社,却被一辆陆军卡车拦腰撞上,丹尼当场殒命,车上另一个人到现在仍然昏迷不醒。事发之日距离丹尼二十二岁的生日只有几天,我也已经买好生日卡准备寄给他。
我听到消息时哭了,葬礼时我哭得更伤心,实在难以相信丹尼走了,以前那个老爱敲我脑袋、用橡皮蜘蛛把我吓哭、或是在我跌倒时亲亲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别哭了”的人竟然不存在了——曾经摸过我、哄过我的人居然会死掉。丹尼居然会死掉,这个消息令我既伤心又害怕——不过我的父母似乎已完全崩溃。我跟丹尼就跟普通朋友差不多,他大我十岁,有自己的朋友与同学。我们在同一张桌子上吃了好几年的饭,有时候他是我朋友,有时候他也会整我,不过大半时间他只是,你知道,一个我认识的家伙罢了。他死的时候,已经离家整整一年,只有休假时回来过两次,我们甚至连长相都不像。过了好久我才发觉,我的泪水大都是为爸妈而流的。
“魏恩,到底是什么鬼事?”泰迪问。
“让我喘口气,我是从家里一路跑过来的。”
“我一路跑回家,就是为了说声对不起。”泰迪学着小安东尼,以可怕的假声唱着。
“去你的!”魏恩说。
“你也去死吧!”泰迪回嘴。
“你说你从家里跑来的?”柯里不信地问道,“老兄,你真是疯了。”魏恩的家在格兰路,离树屋有二英里路。“外面大概有华氏九十度吧?”
“少烦了。”我说着,拿起一本《大侦探》,让他们继续玩。
泰迪拿起他的牌,迅速瞥了一眼,说道:“我赢了!”
“你这四眼田鸡!”柯里喊道。
“我这四眼田鸡有一千只眼睛。”泰迪面容严肃地说,柯里跟我则禁不住狂笑。泰迪皱着眉头望着我们,仿佛猜不透我们在笑什么似的;这也是泰迪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他总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像“我这四眼田鸡有一千只眼睛”之类,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有意搞笑,还是就这么脱口而出,然后他就皱起眉头,瞪着捧腹大笑的人,像是在说:老天!这回又是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泰迪笨拙地洗牌,我则看到谋杀案的精彩部分。这时传来有人快步登上梯子的声音,接着便响起敲门声。
“很值得,”魏恩说,“老天!你们一定不相信,真的。”他的手拍打着满是汗水的额头,表示他是认真的。
“好吧,什么事?”
“你们今晚可不可以出来露营?”魏恩热切而激动地问我们,眼睛就像汗湿的脸上塞了两粒葡萄干似的。“我是说你们去和父母说要在我家后院搭帐篷过夜?”
“我想可以,”柯里说着拿起刚发的牌瞧着,“可是我爸正在酒吧里大喝特喝,你知道的。”
“你一定要去,”魏恩说,“真的,你们绝不会相信。戈登,你呢?”
“谁?”柯里吼道。
“我是魏恩!”他听来很兴奋,而且上气不接下气。
我走到门边拉下门闩,门砰地打开,我们的固定成员之一魏恩两手一撑,便上了树屋,身上汗流浃背,模仿摇滚歌星瑞戴尔梳的头发,也东一绺西一绺地黏在一块。
“哇,各位,”他喘着气,“要不要听我的大消息?”
“什么消息?”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