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日（第1 / 15页）

直到最后，当小茂和小雪在屋里忙着玩游戏时，他走到阳台，京子正在那儿洗衣服。她很喜欢左手亮红色的指甲，还用手指搓掉斑驳的指甲油，想让涂得一团糟的指甲油看起来整齐些。京子的手指头很修长，跟妈妈的一样。她的红色指甲在阳光底下犹如宝石般闪闪发亮。

“谢谢你，亲爱的。”她的母亲睁大双眼看着她，脸上大大的笑容慵懒歪斜，阿明最讨厌看到她这副模样，看起来既傻气又愚蠢。

“我要出去买点东西。”阿明对妹妹说。

亲爱的阿明：

“记得啊。”她把他的爸爸与小茂的爸爸搞混了，但他并不想纠正她，反正她现在已经烂醉如泥。

妈妈要离家一阵子。请好好照顾京子、小茂和小雪。

“阿明，你还记得吗？我带你去羽田机场找过爸爸的。”

字条底下放了一个装满钞票的信封袋，阿明用手摊开整把万元钞票。

小茂坐在桌边啃着寿司，直接就着盒子吃了起来，他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阿明的手伸向后方，关掉正在烧水的茶壶，开始将茶杯归位。

是鲑鱼寿司，这是他最爱吃的。

“没错，我本来可以当歌手的，”她自言自语，眼皮渐渐合上，“但最后落空了……”

※

小雪微笑，开心地点点头，她最喜欢飞机了。

钱看起来很多，似乎可以用上好一阵子。

“看看阿明，长大了呢，”她说，声音轻柔恍惚，“他越来越像他爸爸了，眼睛和他爸爸简直是如出一辙。”她转头看着小雪：“你哥哥的爸爸曾经在羽田工作。你知道羽田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有好多的飞机呢。”

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弟弟妹妹，所以起初对他们只字不提。

“来吧，坐到我旁边，我很抱歉吵醒你们，只是啊，妈咪今天晚上很开心。”她的头靠向墙壁，两只手臂环抱着小雪和京子，她望向两个儿子，阿明正在取出茶杯。

“哎呀！我用太多了！”她咯咯地傻笑，指甲油滴在被子上，但她浑然不觉。涂完京子的左手后，她忽然失去兴致，头直接就往后倒在枕头上。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阿明很惊讶地发现，母亲早已外出工作。他并没有把窗帘拉开，好让弟弟妹妹可以继续睡觉。他们昨天很晚才睡，况且，早起也没有事情可做，更没有他们能去的地方。

京子微笑地点头，她的母亲将手伸进提包里，取出一罐亮红色的指甲油，她握住京子的手，然后摇摇晃晃地开始帮她涂上。

他走到冰箱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牛奶。过了一会儿，他才发现桌上的字条。他得高高举起字条，才能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内容：

“京子，你的爸爸呢……是位音乐制作人。我想成为歌手，差那么一点点就成功了，我本来要录唱片了，但是最后呢……嗯，却在最后一刻落空了。”她叹了一口气，拍拍京子的手，“我知道了！咱们来给京子涂指甲油，你觉得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