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娶郡主(第2 / 3页)
懿沧群转身看她,芳聘向他轻施一礼,而后才急急开口劝他:“舅舅,巍鸣毕竟是我皇甫世家的唯一血脉,婚姻大事,还需慎重考虑。”
荆南依像是凭空从人间消失,派出去寻她的武士均无功而返,城里每一寸土地都被辰星找人翻遍,都无她的踪影,只有两种原因能解释这种可能性,要么荆南依已被人带出城,要么荆南依已经遇害。
懿沧群皮笑肉不笑:“早知道长郡主要拿血亲来事,你们唤我一声舅舅,老夫怎会害自己的亲外甥。”
万籁俱静的鸾倾城大殿,自窗外射进清晨第一道菲薄的曦光,淡色的光芒染红了方寸大的区域,这也是人生第一次,他再也不觉得忍受是人生的一种修行,他第一次放纵自己,在被孤独和困苦,绝望和愤怒挟持成人质之前,他弯腰,揽过叶蘭的肩,俯首,额头轻轻抵在她瘦弱的肩上。投影在地的影子相依相偎,似乎永远都不会分离。
芳聘一时词穷。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离樱冷笑出声,扫了他一眼,冷淡道:“若懿沧涧主真是为我皇甫世家考虑,手上握着这柄剑又是做什么?难道还想谋反不成?”
侍读官大呼:“涧主饶命!臣都是按涧主的吩咐,只给君看些诗词歌赋,从未教授过什么经史子集,治国博学啊!涧主,臣冤枉……”
谈及生死,他或许也并非他想象的那样看得开。
懿沧群怫然色变,抽出佩剑,挺身刺去,侍读官血溅三尺,当场毙命。
“以后哪日我若是死了,不必葬入祖墓,就地埋了我吧。”苏穆轻描淡写地这样,“我对不起依依,也对不起我的爹娘。”
巍鸣愤然起身,长袖拂过桌面,杯子跌落在地,碎得粉碎,他面有怒色望向懿沧群。
很久以后,他遇到了叶蘭。
离樱不似其姐柔弱温柔,言辞向来犀利咄咄逼人,与她清丽外表全然不符。
无人会懂,他将仇恨、鲜血、亲人的痛,深深埋在胸口。
面对她不留情面的质问,懿沧群讪笑几声,对等候在外的懿沧武士下令道:“请老堂主。”
他神情一震,关于前尘往事的回忆汹涌而至。不能否认,她的句子戳中他心底最柔软的部分。过去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想问他的姑姑一声,你擅自为我决定的生死,是否问过我的意愿。你可曾知道,我愿以无数个隐忍负重的日子,来证明悠然河一役只是一场噩梦。
他凄然一笑:“是么?”闭上眼,眼前历历浮现的都是依依幼时的形容,她话很晚,走路却早,极的时候他抱着她,她挣扎着非要下地走,跌了跤也不哭,只会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让苏穆心疼到没办法,大了些她终于会话,不像其他孩子先叫爹和娘,依依第一声喊的是哥哥,写的第一个字,也是他的名字,不管他去哪,她都是他的尾巴……明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可是苏穆一想起,却觉得桩桩件件宛如昨日,在他的记忆里,妹妹分明还是个孩子,却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的羽翼。他曾参与了荆南依生命的全部,他也一直以为会陪着她走下去,可是到头来,却连他的妹妹身在何处都一无所知……
懿沧群回应着巍鸣的逼视,淡笑,“老夫都是为了君殚精竭虑,有些东西……”他伸手一指他足尖那些碎瓷,道,“就像这杯子,都要安分守己,方可安稳苟活!”
他的神情看得叶蘭恻然,她轻声道:“我相信,在郡主的心目中,你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兄长。”
就在这时,芳聘、离樱听到消息匆匆赶来此地,一前一后地入殿,巍鸣一见长姐芳聘如见救星,忍不住委屈叫了一声:“长姐。”
而随着时日推移,第二种的可能性也越发尖锐突出,府中上下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去提郡主这两个字,以免苏穆伤心。但是不去提并不代表苏穆就不知情,有一日叶蘭陪着苏穆在校场监督武士们训练,望着场上,苏穆忽然开口:“从前依依吵着要来,我一直忙,现在想来,曾经答应过她的事,竟是一件都没有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