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蒿里清风（五）（第5 / 6页）

“张副使。”

室内床帐垂落，帐后的床被，散发着澡豆的清香。

“不做什么。”

验身的人冷漠地评述着当场每一个阉人的伤口。

杨婉平声应道：“让你做你想做的事。张大人，你手上现在应该已经拿到了姐姐写的那一篇《序》了吧，也应该上奏了陛下。接下来，就是顺着这一篇序言往下查。张大人，我一直都记得，你对我说过，你不会让陛下受任何的蒙蔽。所以你会查到底。我只愿大人，触及真相时，还能像当初对待我那样，对待有罪之人。”

邓瑛至今都还记得，伤好以后，礼部来领人。他和其他的阉人一道，在礼部接受入宫前的验身。

张洛寒声道：“就凭你这一番话，我就可以从你查起。”

“是你在清波馆冒充锦衣卫？”

“怎么，难道还要再让他刷一次“茬”？”

“是。”

“啧……这不好办啊。”

“拿下她。”

然而邓瑛受刑时，是一个罪囚，因此内廷并没有给他这一份仁慈。

杨婉摇头笑道：“从前我是尚仪局女官，你要带我走，不必知会任何人，如今我虽仍为奴婢，但却担着照抚皇子之责，理一宫事务，你带我走之前，需向陛下请旨。无凭无证收押我，你至殿下于何处？”

他受刑的时候早已成年，按照明朝的规矩，内廷阉割成年男性，为了减少阉人死亡，可以留势。

她说完这句话，月台上忽然传来易琅的声音。

杨婉睡熟以后，无意识地蜷紧了双腿，膝盖轻轻地靠在邓瑛的腹下，若再朝下一些，便是那令邓瑛不堪启齿之处。

说完抬头看了一眼名册，又道：“哦，他年纪不小了，掌刑的人怕担人命，这么割也是有的。”

他冷漠地下了一道令，几个校尉立即上前，押住了杨婉的肩膀，将她摁跪在地上，膝盖接触到地面那一刻，痛得她几乎红眼，但她却没有挣扎，反而低头笑了一声。抬头看着张洛的眼睛道：“你还想再对我用一次刑吗？什么理由呢，冒充锦衣卫？然后呢？我攫取了钱财吗？还是荼毒了人命？你怎么判我的罪？再有，你还有人证吗？”

“这不好说。”

张洛打断杨婉的话：“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这个下刀少了半寸，你来看看 以后里面的软骨会不会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