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人一生 必经晦暗 第四章（第2 /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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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的那对漂亮人儿，说着喜人的实话，与她是多么鲜明的对比？
江湖没有听进去，她只是在叫：“你利用了我，我害死了我爸爸。”
江湖又望过去，徐斯已经绅士风度地请那位电视剧小公主上了车。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她。
十岁的她，确实有些婴儿肥，但是父亲的下属们都夸她漂亮，像洋囡囡。
但泪眼之间，她朦胧看见手里团成一团皱巴巴如同马路边絮状野花的餐巾纸，告诉她目前的情状是如何落魄。
只有高屹如实讲，讲到她泫然欲泣，回头对父亲撒娇：“我要减肥，高屹说我胖。”再不肯吃蔬菜。
就因为看到了高屹，她又被打回悲伤原型。
半小时之后，她便听到高妈妈对高屹的大声呵斥。
徐斯笑答：“怎么会？今晚我还想请你去紫象吃泰国菜。”
循环了几次，泪终于止住。
淑女确实不胖，男士所言是事实。
江湖醒了醒鼻子，捏着自己的虎口，告诫自己：“不可以再哭，既然在日本没有死，就不可以再哭。”
江湖想，高屹也对她总说实话。他对她就从不欺骗。
路人的眼光已经不能在乎了，她只想着自己站立的这片碎成薄片的世界。
这便是高屹，除非他不说，否则他就算挨骂也会说实话。
如今江湖触碰到伤口，疼得不能自抑。她停在这个角落，用足一包餐巾纸才能将泪水吸干。
实话是这样伤害人。
这句话就是尖锐的刺，扎在她的心里最软弱的那一处，变作最狰狞的伤口，稍稍触碰，就会痛个死去活来，再也没法立起来。
父亲总是把她抱得高高的，她在父亲的肩头看世界，不应该跌下来就再也爬不起来。
譬如十岁的她曾问十五岁的他：“我是不是有点肥？”
苍白的纸絮残骸，就像给父亲戴的白花。仿佛父亲威严的面庞又浮现在心头。
他斜了她一眼：“你才知道。”
江湖竟然一下警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