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仰慕（第2 / 4页）

没有人比荆婉儿更清楚，黑夜能带给人的孤单，那是任何一个意志坚定的人，都会动摇的时刻。

裴谈半晌只能说：“臣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臣。”

这玄米茶清热解暑，还能饱腹，看裴谈已经低头一口一口吃茶，食不言寝不语，裴氏的教养自然很好。

裴谈慢慢垂下了眼睛，身为章怀太子之子，光禄寺卿李守礼，正是当今中宗的亲侄子。也正是因为中宗在腥风血雨里成功登基为帝，李守礼才得以结束他悲惨的经历，晋封为三品光禄寺卿。

荆婉儿主动走过去，替裴谈收拾起桌面。

“裴谈，”中宗忽然道，神色幽幽，“光禄寺卿之女，也是朕的侄孙女，你知道吧？”

将炭火熄了，这一夜她已经热了粥许多遍了，炭火都已变灰烬。

裴谈放下了茶杯：“你不必做这些的。”

裴谈缓缓朝中宗叩了一个头，退出了紫宸殿外。

他从没把荆婉儿看做是侍女一流，她做这些，他反倒不习惯。

事及深夜，中宗也已经疲乏，在这大唐权位血雨中生存到今日已经几十年，他其实已经是个垂暮老人了，至少从心里上，他已经十分苍老。

荆婉儿顿了顿才一笑，“大人是婉儿的恩人，因为有大人婉儿才会站在这里，而不是被宫里抓去。这大理寺人人各司其职，婉儿也只是想做自己能做之事。”

每破一个案，不是死人，就是有人遭殃，牵扯大帮当朝权贵，皇后说裴谈能力卓绝，才把光禄寺卿之女赐婚给他，这样的说法让人没法从心底取信。

“你去休息吧。”裴谈看着少女。

这句夸赞的话可真是呛得人无法反驳，特别是夸裴谈能力那些话，恐怕长安城里最摒弃的就是裴谈的破案能力。

荆婉儿淡淡一笑，片刻方说：“大人有心事，婉儿不能替大人解忧，但是婉儿可以陪着大人。”

中宗眼中多了一丝讥削之色，看着裴谈缓缓道：“皇后看中你温润端方，又是朕的得力助手，加上你屡破大案，能力卓绝，是’数一数二的好郎君’。”

话说到这里，基本已经盖棺定论，裴谈心中也知道赐婚之事已成定局，不可能再更改了。

能做之事，便是这深夜之中，为已经奔波一日的裴谈、准备好果腹的茶粥。

中宗慢慢地道：“知道就好，这桩婚事，于你并没有什么损失，奴奴那孩子…我见过她，品性温顺纯良，会是个好妻子。”

裴谈的眼眸中，有淡淡幽凉之色，他的确已心事重重，以至他清薄的面上都带上了眉头，

“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