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1 / 2页)
安慰是他们此刻共同的难题。
景栖迟心驰神往的职业梦,在离梦最近的地方,戛然而止。
一刻钟过去,景家爸妈出来关紧房门,“睡了,明天手术。你俩别等了,回去吧。”
欢尔其实不太懂,可宋丛沉静的表情和接下来的话让她懂了,“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踢球。”
欢尔很想进去看看,又担心隔日上台影响病人情绪,闷头不吭声。
宋丛点头,“我爸说栖迟身体年龄情况都更适合手术,再说保守治疗他自己也不会同意。”
欢尔问,“接下来怎么办,手术吗?”
他还不愿放弃。
这就是摆在景栖迟面前的现实。
“那之后还能踢吗?”
宋丛先是缓缓摇头,继而指指自己膝盖,低声说道,“前十字韧带断了,半月板损伤。”
“行了。”景妈见她低落反倒劝慰起来,“情况和利弊都讲清楚了,你俩也别太担心,这时候必须相信他。”
“人呢?怎么样?”欢尔急着发问。
多像一位悉心开导病患亲友的医务人员啊,可欢尔清清楚楚看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蹙眉,那是属于一位平凡母亲隐藏不住的忧心和顾虑。
她在住院区楼道外见到宋丛。这几个小时,心就像被捆块大石头扔进海里,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力——若是乐观结果,这一刻宋丛应该在景栖迟身边才对。
可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母亲这番话充满深奥的哲学意味——只是身体里的某个小小零件罢工了,所爱所念所追求的统统变成无解,人生随之岔出另一条路,别无选择必须要去走的路。
宋丛叹气,“恢复期怎么都得小半年,得看恢复情况。”
她站到伙伴身边,头微微扬起靠上墙面,视线里出现笔直坚硬的墙角线。母亲常说不要小瞧身体的每个器官,它们都是有强大供给力和生命力的,一呼一吸,一走一动,它们的密切配合昼夜运转才让人具备载体意义。欢尔本不屑这套言论,在医生眼里,人可不就是一堆器官的拼凑,他们哪儿懂躯壳之外的情趣和灵魂?
楼道里有拄拐慢走的患者,偶尔有医生经过宋丛会起立问好,父亲同事他大半认识。其余时间两人都是靠墙呆坐,各自沉思。
欢尔欲往病房冲被一把拉住,宋丛告诉她,“叔叔阿姨在,等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