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 / 2页）

下午开学典礼，宋丛在千多人注视下站上主席台。

宋妈轻飘飘撇他一眼，回过头问儿子，“就因为累？”

路该怎么走和要怎么走本来就是两码事，前者从来都不是后者的阻碍。

宋丛当时给出的理由是只有一个——累。过去三年都在快一班，放学比别人晚，作业比别人多，测试比别人勤，他说太累了。可今天的电话中主任全面分析了他的入学试卷，结论是很多题宋丛都采用简便甚至偏门的解法，这绝不是苦读书读到身心俱备的孩子能够写出来的。付主任甚至退让一步——如果以后他觉得有些作业只是表面功夫不需要完成，我去说，宋丛可以开这个例外。如此种种让宋妈忽而忧心起来，儿子所说的累，真的站不住脚。

宋丛默默拿出书本，不再理会周遭置评。

祁琪半扭头做个“嘘”的手势，“别吵，听讲。”

他放下书包坐到母亲旁边。

作为宋丛亲友团的重要成员，她兴奋到要飞起来。

“你们学校主任今天给我打电话了，中心思想就是说你换班可惜。”宋妈翘起二郎腿，“你怎么想？”

陈欢尔站在人群中，被周围一句又一句的夸奖冲昏头脑。她戳戳前面祁琪的后背，小声嗤笑，“就算一个初中他们也未必见得到人。”

“爸，妈，”宋丛板正身体满脸严肃，“我其实就想跟别人一样，身边同学能讲笑话，到点上学按时放学，有机会参加课余活动。”

大家表情各异。有人点头表示理解，有人因少一位强劲对手神色松弛，也有人惋惜接话“你的成绩不走竞赛可惜了”。

至于医生梦，再说不迟。

这件事他对父母提过一次，家中二老在学业问题上一向随他所愿，当时只嘱咐想清楚就好。后来这些曲折宋丛只字未言，一是爸妈工作忙，他不愿他们再为自己分心；二来他认为自己可以处理好后续，毕竟也算不得什么天大的事。

这三个字犹如一把鱼食洒向大海，操场学生们小鱼般一摊一摊聚集讲起悄悄话。“这就中考状元啊，长得好帅”“还是奥班考试第一，你没看到大榜呀”“声音也好听，哇，我怎么没和他一个初中”。

宋丛稍作沉默，“我还是想换。”

他扶正话筒，拿出演讲稿，稍稍调整呼吸后开口，“敬爱的……”

他本欲多说几句，话音刚落宋爸大半个身子探进来，“想换就换。离了奥班还能上不成学？不都自愿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