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3 / 6页)
“这可是塌天的事,能叫这金岛和沧海几十个人进监狱,连你的老同学卓越我都没敢说。”
柯松山从看管民警手里接过手提箱,取出了一件夹克披在身上,一边向大个子民警赔着笑脸说:“李干事,我这箱子你们还是检查一下,包不准有摇头丸海洛因什么的,也给你们添麻烦不是?”
“你咋这么啰嗦,说吧。”马晓庐显得有些不耐烦。
“既然咱俩盟了誓,就是生死与共,这事儿我也不能瞒你。”他附在卓越耳朵上发出了几乎使人听不到的耳语,可对卓越来说不啻是个炸雷。
“你得马上转告严局长,我只能当面告诉她,可功劳得记在你的账上,就是通过你给我交代政策,我才举报的。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马晓庐静静地听,表面上不以为然,只是用右手食指在裤袋里的微型录音机上轻轻按了一下。
凌晨二点钟他就醒了,想起年迈的父母,想着梅雪,他把毛巾蒙在眼睛上,任泪水顺着眼角和鬂发一滴滴地落在枕头上。
看着张百姓两只眼睛在月光下闪着倔强而坚毅的光,斑白头发下满脸的沧桑,卓越十分感动。同时,反觉得自己太儿女情长了,胸中的孤寂和苦闷一下子荡然无存,他急切地追问,“那些宝贝卷宗现在在什么地方?”张百姓附在他的耳边低语,“这都要感谢当年老局长孙加强搞的岗位练兵,我凡是接了疑难案子总要复印一套卷宗,以便熟悉案情和日后备查,以后听说原始卷宗丢失,我觉得其中有鬼,就把全卷四本卷宗复印件悄悄密封在腌咸菜的罐子里,砌进了家中的土炕。我打官司的时候,觉得家中也不安全,转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现在,该让它见见太阳了。”
卓越被关在看守所的5号监室,号内大多是渎职犯罪的嫌疑人。他深知这是看守所所长沈作善的一片苦心,这些人不会因为他是警察而刁难他,送来的饭也让他先吃,让他睡在离厕所很远的地方,这使他的自尊在这里多少得到了些恢复。
卓越兴奋地说:“按这套卷宗提供的情况,咱们就可以一家一家去做工作,让证人恢复原始的证据材料,这等于抄了大近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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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老看守把手指放在嘴上示意,压低嗓音道:“这千真万确,当年调查大猇峪案,我查过死者宋金元的家世,知道他有个女儿叫雪梅,当年跟着母亲改嫁离开了沧海,按年龄算我觉得她就是梅雪,特别是左眉上的那个黑痣,更是错不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现在变成咱俩的秘密,为的是对你老弟负责任。”
“俺要立功赎罪,要知道这个案子要举报出来,就得有一批人脑袋搬家——我不知道你有多大权力,能不能惹过他们。昨天在电视上看了你们的女局长救了那么多孩子,我才下的决心。这档子事儿只有不怕死的领导才能查得清楚,眼下,我只信她一个人。”
张百姓何时走的,卓越已惶然不知,他已经被这当头一棒砸蒙了。因为他尤论如何不能解释:这最美好最可珍贵的东西竟然和最丑陋的毒藤纠缠在一起。
“柯松山你卖什么关子,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和公安局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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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工作一定要保密,卓队长,这可是涉及人家身家性命的事,连咱们执法人员都会坐班房,更何况是老百姓呢,咱们要充分理解人家。”
马晓庐点头作答。
卓越苦笑着点头,“真想不到,现在搞案子,咱们要在地下,人家倒在地上,办案人蹲监狱,坏人却在家里睡大觉。”
“叫那两个警察到我家去,取一个手提箱子,里边有我的衣物,还得让我和卓越通通话,因为我是他的线人。”
张百姓举手看了看表说:“他们的好觉睡不长了。”说完起身向门口走去,附在门洞上听了听外边的动静,又折了回来,神情变得愈加严肃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