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 / 4页)
“二月底的时候,末田突然提出不上班了,说是身体不好,要搬到山里去。那家伙本就是个懒货,经常请假,他自己提出来要走我们正巴不得呢。当时我们立刻同意他辞职,给了他相当于一个月工资的退职金。他平时似乎也没钱的样子。”这是建筑公司的说辞。
出差到福冈的两人,经常打电话向香春课长汇报情况。
末田三郎辞职后的去向很快就查清了,从替他运送行李的货运公司了解到,他搬到濑户内海对面的尾道市去了。
<h3 class="center h3">二</h3>
但是,末田三郎已在今年七月中旬死了。死因是交通事故。他搬家后去了一家造船厂打杂。一个下雨天,他正走在路上时被一辆打滑的汽车撞倒,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就断了气。他的尸检报告也到了香春课长的手上。
小说中写道:
“关于这个,我和门野君也详细问过下坂一夫了。可是,不管我们怎么问,他都一口咬定那篇小说是他想象的产物,场景巧合也纯属偶然。课长,小说的情节另当别论,只有场景描写与某一实地的景色偶然巧合,这种情况有可能吗?”
四十出头的男子。眉毛下一对细长丹凤眼。薄薄的嘴唇。一张四角方方、颧骨突出的脸。后脑勺秃了一块,圆圆的头顶微弱地反着光。身穿着皮夹克。
“可是,”香春课长对越智警部补道,“那位作者是去过被害人住宅附近,观察过后写的那篇小说。我也与你们说过,小说中的场景描写与实际状况一模一样,简直就像《实地勘察报告》的小说版。如果他只是听别人讲起过,绝对不可能写成这样。这身临其境的感觉,作者不亲自去写不出。”
不过,香春课长并没有产生什么疑问。因为这是作者有意“虚构”的。要写“寻找小狗的男子”,一个四十出头、后脑勺秃了一块、方脸、身体微胖、穿着皮夹克的男人,比一个瘦瘦的、留长发的青年更适合得多。这可能是作者为追求艺术效果而设计的吧。
“不,这样想也合乎情理。读这篇小说前,我们都不会注意到那条走失的小狗。”老文学青年香春课长用手指敲着文学杂志说道。
尾道警署寄来的尸检报告说末田的血型为O型。
“在现场勘察时没有发现那只铝碗,所以我怀疑是不是铃木记错了,问了他。铃木说确实有那个铝碗,还说他用铝碗中的饭粒糊了抢来的十万三千日元现金的纸包封口。但当他本人听说山根末子家中没有发现那只铝碗时,又不自信地说‘或许没有’。对此我们也没太在意,只问了那么一次就没再提。而且山根末子家既没养猫也没养狗。现在想来,那时真是大意了。”越智弓着背说。
是O型血的话,就与山根末子体内检出的精液的血型不符。因为那是A型,而现在,作为被告站在法庭上的铃木延次郎,就是A型血。
“关键是那条狗。刚才也说了,在铃木延次郎之后进入山根末子家并将她杀死的人,就是那条小狗的主人。逃跑的小狗闯入山根末子家,使他与山根末子相识,也了解到山根末子家的情形,同时让他产生了盗窃的念头。将被害人和犯人联系起来的是那条小狗。我们以前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越智君,你还算追问过铃木延次郎口供中提到的那只铝碗呢。”香春课长说。
香春课长思考问题时有个怪癖,喜欢用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像拍电报似的。桌面上放着一块玻璃板,他的敲击声显得有些清冷。
“山根末子老是一个人闷在家里,也不怎么跟我们说话,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她还照顾过一条迷路的小狗。虽是她邻居,可我们中间还隔着老大一片田地。再说,她家院子又围着柏树树篱,里边有什么情况,外边根本看不到。所以我们也没发现有那么一个年轻人找狗找到她家去了。”第二次侦查时,山根末子的邻居如此说。
“是这样啊……”
今年三月初,也就是山根末子被杀的四个多月后,末田三郎搬走了。
“我们见到了那篇小说的作者下坂一夫,问了他一些情况。”电话中传来的始终是越智警部补的声音,“之前我们打电话向唐津警署确认过下坂一夫在案发当天以及前后一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结果他当时的确在唐津。我们到这里又对下坂一夫作了进一步调查,他当时在佐贺县唐津市他父亲的陶器店里帮忙,没有出去旅行过,没有在外面住过一夜。去年十月二十八日即案发当夜,他在父亲家与《海峡文学》的两个同仁开了下期杂志的编辑会议。其中一人叫内野藤夫,家住福冈市,是博多一家纺织厂里的工人。另一位叫古贺吾市,住在佐贺县坊城,是个渔船船员。我们问过这两人,他们的证言完全一致。下坂一夫的父亲和哥哥也可以给他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