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 / 9页)
好像几十公斤就那样不管不顾地交给了他。张仲平能把她怎么样呢?张仲平太明白曾真的意思了。她那样说等于是做他的专职太太少奶奶,可是,他能给她这样的身份地位吗?
曾真好像也并不需要张仲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总是快乐的、开朗的,总是歪着头仰着脸看他,好像永远也没有一个够,她的笑靥总是像阳光一样明亮灿烂。
可是,总有三月里的小雨。曾真喜欢掉眼泪,那些好像随时储备在眼眶里的咸咸的液体,真的就像三月里的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不久,她的眼泪就默默地流下来了。张仲平就逗她,说:“你是不是少先队员?坚强一点嘛。”
他们没有去吃麻辣蟹,也没有去游乐场。曾真说:“我们回家吧,顺便买个盒饭。你吃,我不吃。我不想吃,吃不进去。”曾真说:“一闭上眼睛,就好像看到那个人站在我面前,那么近那么近。”
张仲平让曾真伏在自己胸前,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儿,张仲平把曾真安排在床上先躺下,然后在抽屉里找了一只丝袜套在自己头上,又在厨房里拿了一把水果刀横衔在嘴里。张仲平说:“是不是这样?”
曾真使劲地闭上眼睛,又很快地把眼睛睁开,陷在枕头里的头使劲地点了点。张仲平说:“没事没事,再来一次试试。”曾真说:“不要不要,我说了不要。你干什么嘛!”
张仲平把那把刀扔掉,又把那只袜子扯下来,过来拥着曾真,他让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就把它当成一场游戏一场梦。”
那个小偷可能也只想偷东西,没有想到劫色,否则曾真也惨了,因为曾真学张仲平的样儿也习惯了裸睡,一丝不挂的。那个小偷将卧室的门轻轻地推开,在门口盯着曾真的脸看了好几秒钟。
曾真并没有与他的目光进行对视,她是感觉他在看她的。她裹着毛巾毯一动不动,觉得那几秒钟真的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还好,小偷看到了梳妆台上曾真的手机和小手袋,拿了东西就走了。他是从门口出去的,很从容地将防盗门的锁拧开,然后身子那么一闪,还很负责任地把门给带上了。
听到那扇厚重的防盗门撞上时发出的咔嚓声之后好一会儿,曾真才哇的一声尖叫出来,接着发现自己尿了床。
损失倒不是很大,也就一台手机和八百多块钱。其他的东西,包括掏空了的钱包,身份证,化妆包里的口红、眉笔、小指甲锉和那个小手袋,则扔得满楼道都是。
曾真向张仲平说起这些时,身子仍然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就像一片寒风中的树叶:“他离我那么近那么近,他要是动粗我怎么办?我真的好害怕,怕再也见不到你了。”曾真接过张仲平递过来的面巾纸,擦了擦眼泪,又说,“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不怪我吧?我忍着不给你打电话,我忍呀忍呀,可是我没有忍住。”张仲平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只好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一会儿用手指帮她梳梳头发,一会儿跟她深深地接吻。
曾真笑了一下,笑得有点牵强,说:“可我知道那不是游戏,也不是梦。那是真的。他当时就离我这么一点点远。我差点被人强奸,差点被人捅上几刀。”张仲平说:“必须忘掉这件事。”曾真说:“我知道。”曾真一点东西都不吃。张仲平逗着喂她,说:“小宝宝乖。”
她笑了一下,把头扭开了。张仲平吃了几口盒饭,也没了胃口,他在想,今天晚上应该怎么办呢。
张仲平觉得自己不像原来那么潇洒了。毫无疑问,他跟以前那些女朋友从来没有走得这么近过。大家不约而同地把关系限定在两情相悦的层次,互相之间都很默契,既不谈自己的吃喝拉撒,也从来不进入对方纯属个人的烦恼、麻烦的领域,大家在一起只为了开心,也只有开心的时候才在一起。
跟曾真在一起不一样了,她是率真的、坦荡的,对他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她甚至说不上班就不上班了。
她说:“仲平我要围着你转,就在家里等你来,给你做饭吃。”
张仲平说:“我派人去把防盗网装起来。”曾真说:“别走,你别走。物业管理公司不会让装的。”张仲平说:“都出这样的事了,怎么不让装?”曾真说:“这是小区的规定,你看哪一家装了?”张仲平说:“可是他们并没有尽到对业主的安全保卫责任。物业公司算什么?服务不好业主可以炒他们的鱿鱼。”曾真说:“算了算了,事情闹那么大,猴年马月才有结果。你别走,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你就这样陪着我。”
他们还是一起出了门,到电信局去买了一台手机,红色的三星,跟被偷的款式一模一样,又办理了新手机的开机手续。很快就到了中午,张仲平说:“想吃点什么?”曾真说:“我什么都不想吃,没有胃口。”
这时唐雯来了电话,问张仲平回不回家吃饭。张仲平接电话之前看了曾真一眼,然后背过身去,说可能回不来。唐雯说:“你女儿逼我给你打电话哩,说你周末也不陪她。”张仲平说:“我在家她还不是上网?”唐雯说:“是呀,这个网络真是害死人了。她下午要去学校,你能送她吗?”张仲平说:“等下看情况吧。”
张仲平也没有吃早餐,肚子早就饿了。张仲平转过身来,见曾真呆呆地在那儿发愣,伸手在她腰上碰了碰,说:“我陪你去吃麻辣蟹吧,多放点辣椒,让你出一身汗,然后陪你到游乐场去玩过山车和蹦极,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再陪你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曾真望着他,没有说话。
一回到车上,曾真就靠在了张仲平肩膀上,又用两只手吊着他右边的胳膊。张仲平开车的时候,曾真老喜欢这样。只是这会儿她用的力气要大一点。她很疲倦地闭着眼睛,好像病了一样,蔫蔫的。对于张仲平的安排,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