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 / 8页)
健哥说:“嗯。”
这是一种巧合还是一种天意?健哥那里按兵不动,是不是就在看你的态度呢?胡海洋上次来,提醒你让你防范的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胡海洋那么精明能干的人为什么愿意围着你转?不就因为你背后有个健哥吗?健哥才是中心。
你怎么这么混,搞得像是要跟健哥讨价还价似的?
张仲平再也忍耐不住了,想到自己差点惹下大祸,不禁有点后怕。趁着错误还没有完全犯下之前,应该尽快改正和弥补。
可是,他心里始终有点忐忑不安。健哥那边进展到了哪一步,他并不清楚,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呢?
要不要听听唐雯的意见?毕竟,要打出去的钱不是小数目。可是,怎么跟唐雯说?能跟她说吗?能跟她说得清楚吗?
如果否定了健哥的小家子气,那反过来说是不是我太小家气了呢?如果说跟健哥是一种交易,那么双方的地位其实是不平等的。健哥有选择余地,你张仲平有吗?现在入围的拍卖企业就有八家,除了3D公司,另外的七家哪家不想钻山打洞攀上跟健哥的关系?你以前不就是这样吗?为了请他吃上一餐饭,还跑到北京把老班长给搬了出来。你跟祁雨的谈话,是不是真的有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见鬼子不挂弦的意思在里面?祁雨只要把这句话作为她自己对你的感觉说给葛云、健哥听,就够你张仲平喝一壶的。
这不明摆着对葛云和健哥不信任吗?这种不信任有两个层次,第一,对于健哥能不能把关系摆平、把事情搞定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第二,当事情真的出了意外之后,对于葛云会不会退还多余的款项拿不准。反正你是在拍卖会上买的东西,你心里肯定在想,葛云钱收了就收了,不退还给你又怎么样?你还能撕破了脸皮去找葛云要?这种事情,信任是基础,也是最关键的因素。本来就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双方没有了高度的信任感,各动各的念头,那还能干成事吗?
最主要的问题是,葛云或者健哥只会听到祁雨的一面之词。如果祁雨说产生不信任危机的根源在你张仲平身上,健哥会怎么想?健哥要是生气了,后果就会很严重。他要是觉得胡海洋是个干事的样子,而你不是,事情就真的有点麻烦。
不管怎么样,香水河法人股拍卖的委托权还操纵在健哥手里,就算是胡海洋给你打了一千万,你其实还没有沾到它的边。换一种说法,如果健哥对你的看法打了折扣,他要是准备中场换人,完全来得及,而你却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健哥已经认识了胡海洋,如果他觉得跟你合作这么不爽快,他完全可以把胡海洋介绍给另外一家完全听他指挥的拍卖公司。
那家拍卖公司只会屁颠屁颠地跟在健哥屁股后面,大气都不敢出。存不存在这种可能性呢?存在或者不存在,主动权都在健哥手上。健哥要真这样做,你难道阻拦得了?
也许,该跟董处长再见见面,旁敲侧击地问问他,看能不能从他那儿套取一点有用的信息?可是,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他会跟你说真话吗?他的口风如果不紧,岂不是要给你招来更多的竞争对手?要是那样的话,情况岂不是会更加复杂?还有,就是这事如果传到健哥耳朵里,你又将怎么解释?
要不然,还是直接给健哥打个电话吧。如果能约上他见见面就更好了,跟他推心置腹地谈一谈,态度要坦城,免得祁雨传来传去地传走样。
下午上班的时候,张仲平用神州行卡手机往健哥家里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往健哥办公室打,也没有人接,张仲平想,健哥也许在从家里去办公室的路上吧。
下午三点多钟,张仲平打通了健哥办公室的电话。
张仲平说:“方便吗?”
做法院的拍卖业务,佣金可以满打满算,按拍卖成交价,委托方、买受人各付百分之五。如果能拍到两个亿,佣金就是两千万,即使打个对折,也还有一千万,这种机会你以为是随便碰得到的?
张仲平又想起了胡海洋打的那个井卦,那个用瓶汲水的比喻。
你张仲平是什么?最多是提井绳、摇井绳的人。健哥呢?健哥才是那个汲水器,那个装水的罐啦。没有罐拿什么装水?至于那些提井绳、摇井绳的人,多得是。说得不好听一点,比街上擦皮鞋的还多。
汲水罐?青瓷罐。你如果把自己定位于提井绳、摇井绳的人,你的态度是否端正就至关重要了,万一有了什么偏差,那汲水器不就倾斜、撞坏了吗?对于你张仲平来说,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吗?
汲水罐。青瓷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