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3 / 4页）

“我知道你会怎么做。”他说。

艾达的声音渐渐微弱，没能把话说完。博斯认真观察着她。他知道贪婪是相对的。为一个身价六十亿美元的亿万富翁辛辛苦苦地工作了三十五年，想从中拿到一千万遗产算得上贪婪吗？有人或许会将这一千万美元称作九牛一毛，但为了这九牛一毛剥夺老人的最后几个月生命就说不过去了。博斯想起维比亚娜·贝拉克鲁斯在大楼前厅为纪录片张贴的传单。“看看在陷入贪婪的泥沼之前这地方是怎样的！”刹那间，他很想知道艾达在决定把一千万美元作为对自己的犒劳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告诉她我们会在材料上把她写成无名氏，”哈勒说，“最终我们必须在法庭和对方当事人面前揭示她的身份，但开始我们可以隐去她的名字。”

“笔在我手里，”她说，“我带了些信纸回家，做了正确和应当的事情。重写遗嘱是为了维持公平。相对于全部遗产，我得到的非常微小。在我看……”

“我会这样告诉她。”

“没，她收到了塞莱特实验室打来的电话。他们说惠特尼·万斯和维比亚娜·贝拉克鲁斯在基因上是匹配的。维比亚娜是惠特尼的后代，如果她想要，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他却在周日给你打电话。”哈勒试着引导话题的走向。

博斯点了点头。

博斯偷偷地看了下表。门外的警探再过十分钟就会敲门。他希望他们别操之过急，搅了艾达的自白。

“我会告诉她，”他说，“看看她想怎么办。”

“于是你又重写了一份遗嘱。”哈勒说。

“你还有一条路可以走，去找公司的法律顾问，向他展示我们的发现——DNA证据和你找到的血缘关系链，告诉他如果必须打官司，我们将拿到全部遗产。之后我们可以和对方协商一个友好的解决方案，让他们定夺如何分配钱和公司。”

“我为他工作了这么多年，”她说，“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为他费尽了心力。付出这么多年他却什么都没给我留下。”

“这是条路，在我看来是条明路。老哥，我看你真能把冰块卖给因纽特人呢！”

“每个人都很悲伤，”她说，“很显然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很快就要死了，没多久就要见上帝了。”

“换了我，我很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哈勒说。

艾达重新写了份遗嘱，把自己包括进去，依照指令打包寄给博斯。她说之后两天去宅子上班时，她一次也没见到惠特尼。惠特尼待在房间里，只有他的医生和护士才被允许进去。圣拉斐尔路万斯家的宅邸沉浸在肃穆的氛围之中。

博斯笑了。

“他说他收到了你留的言，”艾达似乎开始讲述起事件的另外一条分支，“你说你有了他在寻找的信息。他说这意味着他有个孩子，有了继承财产的后代。他说他会欣然死去，之后就回房去了。我相信了他的话，心想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