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月二十二日 星期二（第4 / 22页）

他们两人站在那儿对视，直到女孩从浴室里走出来。她身穿黑色无袖紧身上衣，搭配褪色牛仔裤，膝盖处有破洞。女孩没穿鞋。博斯注意到她的脚指甲涂了红色指甲油。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实习生问：“比萨上面要放什么料？”

“博斯，我认为值得，你以后别再自作主张了。”

“星期六晚上的事，”埃莉诺简短地说，“我们不想逮捕他，也不想找他麻烦，只想问他几个问题。”

他心想，原来她担心的是这件事。“听我说，五年前，他这种孩子可能会跟那男子一同离去，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但现在他只会卖照片给对方。性交易风险太高——包括性病之类的——现在这些少年学聪明了，卖自己的拍立得照片比卖肉体安全多了。”

她又问：“谈什么？”

她拉开讯问室的门，走了进去。

他拿出一包烟，轻敲出一根给她。他给她火柴，她自己点上。

“贝蒂珍·费尔克。”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她显然没有审讯的意愿。首次讯问目击证人，尤其是不愿配合的证人，需要连哄带骗、软硬兼施才行。她不清楚状况，自然不想贸然行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否会将你转交给少年辅导中心？”博斯看着埃莉诺，想看看她的反应，但她脸上毫无表情。于是他说：“如果你帮我们，我们就不打电话通知辅导中心。你叫什么名字？真正的名字。”

她说：“据我了解你是侦讯专家呀。”博斯觉得她语带嘲讽。“你的档案上是这么写的，不知用的是脑力还是蛮力呢，我倒想一探究竟。”

“你们要逮捕我吗？”

博斯穿过小组办公室，检查办公桌上是否有留言条。他的律师终于回电了，《洛杉矶时报》记者布雷莫也打电话找过他，不过留的名字是他们两人之前商量好的假名。博斯不希望其他人窥探他办公桌，发现有记者找他。

“谈什么？你有烟吗？”

博斯将留言条放回原位，走到储物柜前，用身份卡开锁，打开一盒新的九十分钟的录音带，放入柜子底层的录音机内。他启动机器，确定备份录音带转动正常，接着按下录音键，看到两盘录音带都转动起来。然后他走到警局前台，告诉坐在那儿的一个胖乎乎的实习生订一份比萨送到警局。

博斯说：“我们必须找阿鲨谈谈。”

他给那实习生十美元，并让他在比萨和三罐可乐送达时，拿进讯问室。

他点点头，未理会她话中带刺，从口袋里拿出少年的香烟和火柴。

埃莉诺说：“什么意思？”

“你进去把这些东西给他，我想先到办公桌那儿看看有没有留言，顺便拿录音带。”他见她看着那包烟的眼神，于是又补了一句，“侦讯守则第一条：让对方放松下来，觉得舒服。给他烟，假如你不喜欢烟味，就暂时屏气吧。”

女孩说：“那我呢？”

他准备走开，但她又说：“博斯，他那些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