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的标本 第二章（第4 / 5页）

“嗯，的确是这样。依托标本获得救赎，这里就是这么个地方。”

“转两圈看看!”

“我听一个远房亲戚说在这里做过标本，就过来了。他说把东西做成标本之后，人会变得轻松起来……”

“可是我要拜托你们制作的并不是乐谱，而是上面记录的音乐，是声音。”

他终于放开我的脚。我转了转脚踝，动了动脚尖，体会着新鞋子的触感。

“算不上什么特殊的，请您放心。这份乐谱大概两天左右就能做成标本了哦。”

“怎么样，旧鞋子可以扔了吧？”

或许是打了粉底的关系，她的脸颊看起来白净清透，散发着丝丝凉意，甚至能让人忘记室外的酷暑。衬衫袖子下露出的手臂也是干净清爽，没有一点汗意。

“在这里就没有不能做成标本的东西。”

“哇，刚刚好呢。”

到底能不能把声音也做成标本呢？我在心里反复默念着“声音”这个暧昧的词。但如果思考太久，就可能会让客人感到不安。这可不行，有违标本室的服务理念。

我惊讶地说。

这份乐谱不是印刷上去的，而是用尖细的钢笔誊写成的。正因如此，对她来说才会尤为珍贵吧，我猜。

他用一只手抓起躺在地上的旧鞋子，紧紧捏住，几乎快要把鞋子捏碎。于是，鞋子变成了一堆破旧的塑料块。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我都来不及阻止。

她指着乐谱问我，指甲油亮闪闪的。

“能走两步给我看看吗？”

“可我还是担心，这个材料会不会太特殊了？”

他扶着我下到池底，然后自己坐回到浴池沿上。

他一语不发，仍然抓着我的脚不放。然后，轻轻抚摸着鞋面，把上面的蝴蝶结重新系紧。

这还真是一个出人意料的要求!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手指摩挲着乐谱的边缘。我没有学过乐器，音乐课也上得不怎么样，完全不知道乐谱上写的到底是哪一种音乐。在我看来，五线谱上爬满的是一笔画出来的旋涡，是天使羽毛般的音符。

“简直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的鞋子，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尺码呢？”

说完，她轻轻低下了头。

“我可是标本技师啊，猜鞋码完全是小菜一碟，看一眼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