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象（第4 / 7页）

“你认为我把一辆客货两用车举起来了？”听她的语气是在怀疑我是否精神正常，但这同时又有逃避话题之嫌。她的话就像一个驾轻就熟的演员念出来的一句台词——不容怀疑，但与此同时，电影屏幕的边框又提醒你实际上一切都是假的。

“把泰勒从车上弄出来！”另一个人喊道。我们周围一片慌乱。我试图站起来，可伊迪斯冰冷的手把我的肩膀按了下去。

“我想知道真相，”我说，“我想知道我干吗要替你撒谎。”

“我看见你在。”我们周围一片嘈杂。我听见现场有了大人们低沉的说话声。可我还是固执地抓着我们的争论不放，我是对的，她眼看就快承认了。

“那你<b>以为</b>发生了什么？”她呵斥道。

她的表情一下子沉了下来。“不，我不在。”

连我自己都能听出这种想法简直是疯言疯语，在这种情况下更难把这些话大声说出来。这动摇了我的信念，但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稳定和平静。

“我救了你的命，我什么也不欠你的。”

“相信我，好吗？”她央求道。

她语气里充满了憎恨，我不禁畏缩起来。“你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为什么？”我问。

“波，你撞了头，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的语气很尖刻。

“你刚才在那边，”我突然记起来了，她的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在你的车边上。”

“我知道你当时根本没站在我旁边，泰勒也没看见你，所以，这跟脑震荡无关。那辆客货两用车眼看就要轧到我们俩了，结果却没有。好像你的双手在它的侧边留下了一道凹痕，而且你的肩膀也在另一辆车上留下了凹痕，而你却毫发无损。客货两用车本来会把我的双腿碾得粉碎，可你把它举了起来……”这话越听越荒唐，连我自己都没法继续说下去了。

“可是很冷。”我抱怨说。她压着嗓子暗笑，令我感到十分吃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安。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双眼瞪得又大又圆，充满怀疑，但她无法全然掩饰自己的紧张，忍不住想要为自己辩护。

“请你暂时待着别动。”

她金色的眼睛又闪闪发亮了。“求你了，波。”

不过，她的愤怒只是让我更加确信。“我的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但事情不是这样的。”我虚弱地说道。

她怒火中烧。“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波？”

“波，我刚才是跟你站在一起，而且还把你拉开了。”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那双眼睛的金色仿佛释放出来，两只眼睛的眼神拽着我给我催眠。我有种毁灭的感觉，既离奇古怪，又令人兴奋。但她露出的焦急表情，让我以为她正试图跟我说某件至关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