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第1 / 16页）

伊迪斯捂住嘴巴，假装自己是在咳嗽而不是大笑。她已经站到房间对面离我较远的地方去了。她的眼睛炯炯有神，流露出兴奋的神情。

话又说回来，我并没有客货两用车那么重啊。

“好好躺一会儿，孩子，”老护士告诉我，“一会儿就没事了。”

“只是轻微有点儿晕。”我咕哝道。

她支撑着我们俩快速地朝前走，而我则努力使自己的步伐跟上她的速度。有几次，我的脚实际上都是在地上拖着的，这一点我可以发誓，不过，转念一想，我根本就感觉不到它们，所以，我不是很确定。

校医——一位爷爷般的老人——正在看小说，他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伊迪斯拖着我走进了房间。他注意到伊迪斯使我靠在小床上的时候几乎是半抱着我上去的吗？她用一只胳膊顶住我的胸口将我推倒，接着转过身把我的脚抬到聚苯乙烯泡沫床垫上，铺在上面的那层易碎的纸咔嚓作响。

“把我放回人行道上去，”我呻吟道，“我过几分钟就没事了。”

这使我想起上次她甩动我的脚将我推离客货两用车的情景，想到这儿更是令我眩晕了。

我不确定她拖着我的时候怎么把门打开的——可是，突然暖和起来了——到处都很暖和，除了支撑我的她的身体。我真希望自己的感官能正常工作，这样就能更好地欣赏这一刻——她的身体触碰我的身体的感觉。我知道在正常情况下我会很享受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

她又大笑起来。显然，用我记下来的这些专业词语来解释目前这种状况，不会像预期的那样令她印象深刻。

“哦，天哪。”一个男性的声音惊呼道。

“我的血管迷走神经系统很弱，”我低声说道，“只是神经系统引起的晕厥。”

“他这是血管迷走神经性晕厥。”伊迪斯爽朗地解释道。

伊迪斯没有理睬她。“你脸色真吓人。”她告诉我。我能听见她说话时含着笑意。

“他们上生物学课时在做血型检验。”伊迪斯对护士解释道。

“嘿。”麦凯拉在我们身后喊道，已经在我们身后十步开外了。

我看着那位老人颇有见识地点了点头。“总有那么一个。”

“我好了，我发誓。”我咕哝道。千万别让我吐在她身上。

“就连看见你自己的血也晕！”她大笑道，大得像响铃那般。

我睁开双眼，看见自己在办公室里，伊迪斯正拖着我穿过前台朝房间后面的门口走去。柯普先生，那个秃顶的接待员，抢在她前面把门推开了。他听到这个令人恐怖的诊断时回应的声音也发颤了。

我没有回答，又闭上了双眼，咬紧双唇，拼命地抑制住恶心的感觉。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别吐在她身上，至于其他的一切我都能忍受。

“我该打911吗？”他惊恐地问道。

“这么说，你看到血就发晕？”她问道。显然这令她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