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型（第3 / 16页）
“我在车里，听CD。”如此正常的一个回答——让我感到意外。
“是的，老师。”我喃喃道，真恨不得踢自己几脚，明明有机会逃课却没逃。
我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只见护士手里拿着一块冷敷袋。
“她绝对恨死我了。”伊迪斯兴致勃勃地说。
我感到麦凯拉一把抓住我的手——我确信我的手黏糊糊的，还很粗糙，但我还没工夫在乎这个——她使劲儿把我拉起来的时候，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在一切变得完全漆黑前我只想离开教室。我踉踉跄跄地朝门口走去，麦凯拉赶紧用胳膊搂住我的腰，努力使我保持平衡。我把胳膊放在她的肩膀上，但她个子太矮了，实在没办法帮助我站稳。我尽可能地依靠自己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你才不知道呢。”我反驳道，但接着我又怀疑……
“能。”我轻声说道。<b>只要让我从这里出去</b>，我心想，<b>我爬都要爬出去</b>。
“我本该看看她的脸色的。太明显了。”
“逃课<b>是</b>有好处的。”我努力均匀地吸气呼气。
“哇，你脸色发青了，波。”麦凯拉紧张地说道。
“那会儿你可把我吓坏了。”她停顿片刻后承认道。她说这些话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好像是在承认某个弱点，或者是某种让她觉得羞耻的事情。“我还以为那个叫牛顿的女孩给你下毒了呢。”
“还有，不管你做什么，请你把手放在你的口袋里。”我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我感到头昏眼花，就连闭上眼睛之后也是这样。我无力地歪向一侧，把脸贴在人行道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这似乎有点儿管用。
“太滑稽了。”我的眼睛依然闭着，不过，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感觉也跟着在好转。
“你能走吗？”班纳夫人问我。
“你究竟是怎么看见我们的？我还以为你在逃课呢。”
“我愿意。”即使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还是辨认出来那是麦凯拉。
我此刻差不多已经好了，不过要是我午饭吃过一些东西的话，可能会好得更快。但另一方面，我的胃里什么也没有反而是件好事。
“有谁能陪波到卫生室吗？”她喊道。
麦凯拉看着我笨拙地在人行道的边缘上坐定，终于呼出一口如释重负的叹息。
“老实说，”她说道，“我见过脸色更好看的尸体。我当时还满心以为可能不得不为你的死复仇呢。”
“请你让我坐一会儿行吗？”我问道。
“我打赌麦凯拉肯定很恼火。”
麦凯拉搀扶着我缓慢地横穿过校园。我们快到餐厅边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四号楼了，就算班纳夫人想看也看不见了，于是我停下来不再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