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哀荣（第2 / 4页）

我点点头，含笑一件件为她穿戴，仔细精心。

刘恒不再说话，只是狠狠将我肩膀扳过，拉入怀中，下颌抵在我的颈窝，悲怆的声音幽幽随水声送至耳中：“不要不理本王，本王现在只有你一人。”苍凉的语气，让人莫名的心酸。

“娘娘，时辰到了，为乔夫人穿衣罢！”灵犀见我哀恸，在一旁小声提醒说。

抬棺椁的内侍一个用力，她便离开我的视线。我摇晃着起身，灵犀忙上前搀扶住我的手臂。

刘恒看向粼粼水面，轻声问：“你近来，近来好么？”

耳畔响着那日她的呢喃：“我只是希望，来世能生在一个寻常人家，嫁个乡野憨夫，他疼我，我敬他，一辈子吵架拌嘴到老，我就别无所求了。”音容宛在，人却去了，我一反常态，大声笑着，心里默念：妹妹好福气，来世去寻那好日子，姐姐苦命，却仍要再这里煎熬，罢！罢！罢！今日姐姐祝你美梦成真，早早享福去罢！

“回代王，还好。聆清殿这里清静，事情也少了许多。”我答的柔和。

走罢！我端起酒碗跪在她的棺椁前，抬手扬袖一饮而尽，将酒碗用力在棺椁前摔个粉碎。

翌日我奏表请命，执意搬回聆清殿，远离宫苑，刘恒初是不准，无奈我的执著，命多加几个稳妥的人跟了，才准行。

此时刘恒已经带人踏上回廊，见已来不及，灵犀只得下跪奉迎。我漠漠站起，抱着馆陶下拜。

一道朱红色的宫门将我们拦住，一路相送也只能在此处各自分别，缓缓关闭的门将乔秀晴与我们隔离，划开了生死……

他风尘仆仆，满面倦意，将我搀扶起身，笑道：“拘这些礼做什么，仔细跌了馆陶。”他接手将馆陶抱在怀里，柔声说：“来，叫声父王，父，王。来来来，叫，父王。”

送行的人凄冷稀少，哀伤也难以表现。刘恒也因赶修陵寝而无暇来送。也许此事于他，远没有家国大事来的重要，毕竟那些危急的更多。

相敬如宾，如宾客般客气，我们此时做的完美。

东方见亮，暖意渐渐袭来，她也笑得开心。

他看我冰冷对待，眼底掠过一丝惊惶，似乎是害怕与急切，他攥住我的手：“你在生本王的气么？怪本王馆陶满月时不曾回来？”

冰冷的臂，轻薄透亮的纱。僵硬的脚，奢靡华费的鞋。安详的脸，企盼已久的梦。

我摇摇头，“回代王，嫔妾不曾生气。”眼底仍是冷意。

灵犀见状笑出声来，我回头看她，她立刻敛住笑意，垂首站立。

众人纷纷闪避在灵堂两侧。今日只有寂寥伶仃的几个人为乔秀晴送行。代宫如今已经空虚，杜王后因病一概不管，而代国所来的女子两死两禁，余下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刘恒抬眼看我，又对馆陶说：“那是你母妃，来，馆陶叫母妃。”馆陶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神情有趣，咯咯的笑起来。

“起灵！”执礼的内侍尖声高喝着。

我上前接手，抱过馆陶：“她还小，说不得话。”转手交给灵犀，灵犀抱起馆陶先行走回聆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