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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之壶(第1 / 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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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你把孩童当成这场杀人案的策划者,才会觉得古怪。这场犯罪当然不是孩子策划出来的,这背后潜藏着其他人的意志,隐藏着真正的恶魔,孩子只是被训练成一个相当得力的机械助手罢了。这是多么奇特又多么令人毛骨悚然的计划啊。没有人会怀疑十岁的孩童就是凶手,就算真相败露了,孩童也不会受到和成人一样的惩罚。就像扒手组织会利用天真无邪的少年,训练他们成为真正的扒手,这可以说是把同样的想法运用到极致吧。而且正因为是孩童,他可以藏进花瓶里面安全地让人搬运出来,也可以使小心谨慎的深山木先生疏忽大意。或许你会说,就算受到再好的训练,会执著于巧克力的天真孩童,真的有可能下手杀人吗?但儿童研究学者都知道,与成人相比,其实儿童残忍得让人意外。比如活生生地剥下青蛙的皮,或将蛇蹂躏得半死不活,乐在其中,这都是无法引起成人共鸣的儿童独特的兴趣。而这些杀害是无须理由的。根据进化论的解释,儿童象征人类的原始时代,比成人更加野蛮残忍。挑选这样的儿童作为杀人机械,幕后真凶的邪恶智慧,实在令人惊愕。或许你认为十来岁的儿童不管再怎么训练,都无法变成那样一个手段残忍、技艺高招的杀人凶犯。没错,非常困难。这个孩子必须无声无息地穿过檐廊底下,从拉板潜入初代小姐的房间,迅速且正确无比地刺穿她的心脏,使她甚至没有机会喊叫,然后再次回到旧货店,蜷缩在花瓶憋屈的空间里忍耐一整晚。此外,他还必须在海边,一边与三名陌生的孩童玩耍,一边趁着那些孩童不注意,刺杀深山木先生。十岁的孩童真能完成如此艰巨的任务吗?就算真办得到,接下来他又能严守秘密不向任何人透露半点口风吗?这样的怀疑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这都是正常状态下的想法罢了,他们不知道训练的效果有多惊人,只有不知道世上存在着超越常识的怪事的人才会说这样的话。中国的杂技师不就可以训练五六岁的孩子,让他们弯曲身子把头从胯下伸出来吗?查利涅<sup></sup>的杂技师,不就能够教导不满十岁的幼童,在三丈高的空中,像鸟儿般从一个秋千荡到另一个秋千上吗?假设这里有一个邪恶至极的人,如果他不择手段,又怎么能断言他无法让一个十岁的孩童习得杀人的秘技呢?另外,说谎也是一样的。被乞丐雇用的幼儿为了引起路人的同情,是多么巧妙地假装贫穷又是多么逼真地让自己看起来就是站在一旁的乞丐的孩子?你看过那些令人惊叹的年幼孩童的演技吗?通过训练,儿童的能力绝对不逊于成人。”

“不,你大概不会相信,我有理由相信有人躲在花瓶里面。”

听到诸户的说明,我觉得他说的合情合理,但我一时仍然不愿相信竟然会有人残忍恶毒、丧心病狂到教唆天真无邪的孩子进行血腥的杀人。我固执地认为还有抗辩的余地。我就像挣扎着想逃离噩梦的人一般,失焦的眼神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诸户一闭上嘴巴,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对于习惯待在热闹地方的我来说,这个房间就像个诡谲的异次元空间,由于天气酷热,每一道窗户都打开了一条缝,却完全没有风,屋外的暗夜仿佛某种漆黑的、厚不可测的墙壁。

诸户这番疯狂的推理让我大为吃惊,我盯着他的脸,忍不住出神了。

“这里我们先暂且放下初代小姐的命案,从第二宗杀人命案说起,这样比较容易理解。因为我的推理就是遵循这样的顺序。深山木先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害了,不知凶手是谁,不知凶手什么时候动的手。光是他身边,就围着好几个人,而且他们一直注视着他,你也是其中之一吧。除此之外,那片沙滩还有上百名群众来来往往。尤其深山木先生的身边还有四名孩童围着他玩耍。然而他们都没有看见凶手,这岂不是前所未见的怪事吗?根本是超越自然的状况,是不可能的事。但是,被害人的胸口插着一把短刀,既然有这个不动如山的事实,就非有凶手不可。凶手是怎么完成这桩不可能的任务的?我假设了各种状况。可是不管怎么大胆想象,除了两种情况以外,杀人事件都完全不可能成立。这两种情况,一个是深山木先生出于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自杀了,另一个假设非常惊人,亦即当时围在他身边玩耍的孩子之一——也就是那些连十岁都不到的天真孩童,假装正在玩沙子,趁机杀害了深山木先生。当时的四名儿童,他们为了埋住深山木先生,都各自专心地从不同的方向把沙子拨弄到他身上,因此其中一人要不被其他孩童发现,借着盖沙,将藏在身上的刀子刺进深山木先生的胸口,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深山木先生自己也因为对方是孩子,直到被刀子刺中之前,应该都没有丝毫提防,而被刺中之后,估计连出声的机会也没有。接下来,凶手继续若无其事地从上面盖沙子,好藏住血迹和凶器。”

“这两种情况当中,深山木先生自杀的假设,不管从哪个方面考虑,都不成立。即使看起来非常难以想象,除了认定凶手就是那四名孩童之一以外,找不到其他可以解释的方法。而且一旦采用这个解释,两宗杀人案的种种疑问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乍看之下不可能的事,全都变得可能了。我说的就是你所谓的‘魔法之壶’。人要躲进那只小花瓶里,除了借助恶魔的神通,否则应该是不可能的。但是这个结论,也是因为我们的思维被固化了,一般我们总是迷信杀人凶手就是犯罪学书籍插图上画的那样,一脸横肉、体形彪悍的壮年男性,思维自动过滤年幼的孩童,觉得孩子杀人是完全不可能的。在这次的事件中,凶手披着儿童这个隐身衣,让我们的思考产生盲点。可是一旦把孩子放到杀人凶手的位置上,花瓶之谜就立刻解开了。那只花瓶虽然小,但十岁的孩童或许可以躲得进去。只要用大布巾包起来,就看不见花瓶内部。孩子也可以从布巾打结的开口处出入,躲进去之后,再从里面整理好开口,使它遮住花瓶口就行了。魔法不在花瓶本身,而在于躲藏在里面的人。”

由于醉意与兴奋,诸户充血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他一遍遍舔他干燥的嘴唇,口气渐渐变得像在演讲,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诸户的推理有条不紊,一环扣一环,展开得极为巧妙。但是我听到这里,仍然有些不服。或许是我的情绪显露在脸上,诸户盯着我,继续说了下去:

“魔法之壶。没错,或许这就是魔法之壶。不管是谁——一开始就连我都想不到这个花瓶能够装进去一个人。然而真的是不可思议到了极点,我有理由推测确实有人藏在里面。为了方便研究,我买下了落单的花瓶,但怎么都想不透。就在我还没有想出个眉目的时候,发生了第二宗杀人事件。深山木被杀的那天,我碰巧有事去了镰仓,中途还看到了你,便忍不住跟着你去了海边,结果不期然碰上了第二宗杀人事件。关于那个案子,我做了种种研究。事前,我已经知道深山木先生正在侦查初代小姐的命案,但深山木先生竟惨遭杀害,而且是被跟初代小姐同样神秘的手法除掉,因此我便猜测这两个案子或许有什么关联。于是我做了一个假设——只是假设,找到确实的证据前,很有可能被当成是胡思乱想。可这个假设是唯一的可能,不管套上这一连串事件的任何一个环节,都完全契合,因此我认为这个假设是可以信任的。”

“初代小姐的命案中,除了凶手的出入路径不明以外,还有一个重大的疑问,对吧?你该不会忘了吧,也就是凶手为什么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仍然执意拿走巧克力盒。关于这一点,如果假设凶手是个十岁的孩童,拿走巧克力盒也就能理解了。因为对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装在美丽盒子里的巧克力,是比钻石戒指或珍珠首饰更具吸引力的物品。”

我走到放在房间角落的花瓶边上,测量瓶子的直径和高度,再把结果告诉诸户,由于实在太荒唐,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无法理解,”听到这里,我实在无法不插嘴,“一个还想着要巧克力的天真幼童,怎么可能去杀害无辜的人,而且还杀了两个?糖果与杀人,这个对照岂不是太滑稽了?你怎么能够要求那样一个孩子具备在这场犯罪中呈现出来的极端的残忍性,细致机密的准备、精彩的机智以及行凶时的狠和准?你的想法,根本是穿凿附会的妄想吧?”

“咦?躲在花瓶里面?别开玩笑了。这高度顶多才两尺四五寸,直径最宽的地方顶多也才一尺多。而且你看看这开口,连我的头都钻不过去。还说什么可以装进一个成年人,又不是童话故事里的魔法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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