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第1 / 13页）

他俩的一问一答，年轻女性一直静静地听着。明快的笑容始终挂在她的脸上。从旁看去，的确是心满意足的样子。

下公共汽车的地方，有一处挂着“河原田村公所”的牌子。到那问了一下，说是遗迹还得向南走两公里左右，这一带几乎没有像样的村镇。放眼四望，到处是初秋时节稻浪起伏的农田。

小野木转身折回的时候，那两人站在田埂上朝他挥手送别。对在异地他乡见到的小野木，他们似乎也产生了特别的好感。

佐渡岛的南北两端均为山岳地带，中间是低地。它在地图上是个狭小的岛屿，可这次来到实地一看，却有着相当辽阔的平原。

“啊，我吗？说起来，这是我的本行。”

小野木跨过水沟，顺着田里的小路靠近前去。青年弯着腰，身影隐在水稻后面。察觉到小野木走进跟前，青年把脸抬了起来。

青年自我介绍是某大学的助教。怪不得他脸上还带着尚未脱尽的学生气。一旦怀着这个看法，似乎他旁边的那位年轻女性也有了一副少女面庞。

小伙子手握一把短镐，女方则拿着一个布口袋。小野木一看便知，那对男女青年正在这一带进行发掘。

“我们是从小木那边转到这一带来的。”青年说，“在那里，有一处叫做‘长者之原’的地方，主要出土绳文时代的陶器，以北海道地区所特有的‘诸矶式’居多。我们把它放在旅馆里了，真遗憾。否则，很想请您看看哪。”

根据《报告书》的记载，低地遗迹的面积大约宽六十米，长三百米，要挖出陶器和木制品的碎片并不难。

“还没挖出完整的来。”青年说，“这样的碎片多得很。像眼前这样，到处都是水稻，所以不能随意挖掘。就是在这儿挖，也胆战心惊的，担心会挨农民的骂哩！”

“对不起，”青年对小野木说，“您好像不是本地人呢。”

在青年的示意下，年轻女性伸过布袋来，小野木朝里面瞧了瞧。年轻女性特地从里面拣出一块托在手掌上。那是弥生文化时代的陶器碎片，上面还沾着黄土，给人的印象是某种壶具的碎片。

“我从东京来。”小野木答道。

于是，在稻田的小路之间，出现了两个攒动的人影。小野木开始以为是农夫，其实不然。两个人里，一个是城市打扮的青年，身穿衬衫，绾着西服裤脚。另一个是穿着肥大的女式制裤的年轻女子。

青年讲话的时候，显露出一副确实热心于做学问的表情。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稻田，根本看不出所谓的遗迹。小野木把单手拿着的《新潟县文化资财报告书》打开，对照书中的插图，向四下里打量着。

小野木一时难以判断，这两个人究竟是夫妻，还是情侣。

这天也是个阴霾的日子。暗淡的阳光无力地洒向人间。小野木沿着一条河流向前走去。这条河叫国府川，河面相当宽。从一条田间小路走了约三十分钟，看到竖着一个写有“千种遗迹”的柱标。

“没有。”青年笑着说，“净是些陶器的碎片。”

“您也是从事这方面工作的吗？”

“有什么收获吗？”小野木搭起了话。

“不，不是的。”小野木否定以后，反问青年道，“您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吗？”

“呀！”对方先搭了腔。看来他料定小野木不是本地人，而是与自己兴趣相同的考古爱好者，年轻而开朗的脸上挂着笑容。小野木点头表示致意。这时，青年身后的那位年轻女性也微笑着向小野木低头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