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第1 / 15页）

地面上的积水又红又混浊，小野木转了二三百公尺远才找到一个贮水池。他靠近池水清澈的地方，把壶洗了洗，装上水回到小屋。

“真不好意思！叫您这样做。”赖子低下头去。

“烧好了。”赖子用一张薄薄的白纸托着一个烤得焦黄的饭团，递给小野木，小野木接过来，手掌感到饭团还很热。

小野木用指头从赖子头发后面取下三片席子碎末。

小屋里堆放着装破烂东西的空箱子。小野木在里面找了一下，找出一个没有盖子的旧壶，看样子是值更人住在这里时用过的。

“不是正因为爱您，才这样的吗！”

“我用这个去提点水来。”

“真的爱我？”

“外面恐怕都是泥水。不到远处去，不会有净水的。若是单为我的话，就算了吧。”赖子抬起头说。

“早就停啦。”小野木再不想从口里说出“快点回东京”的话了。一触及到这个问题，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赖子沉默了一会儿。她不回答小野木的话，而是望着发白的窗子说：“雨还在下吗？”

“还有饭团，把它热热吧。”

“现在六点还不到，”小野木说，“从这里早点动身，到富士宫去吧！如果顺利的话，也许中午过了就能回到东京。”

当初以为不需要饭盒和大米，所以没有买来。

“我爱您。”赖子气喘吁吁地说。

“是我想喝。”小野木说了一句就出去了。

“说喜欢我！”小野木放开嘴唇说。

天已经大亮。这一带的树木也是倒的倒，折的折。被风吹乱的杂草上还挂着雨珠。天空中，乌云早已不见踪影，展现出透明的碧蓝色。

小野木把她的肩揽到自己怀里。赖子的脸顺势一下子朝后仰了下去，小野木把自己的脸贴到她的脸上。

“您的脸好像都变小了呢。”赖子双手捧住小野木的脸，略显寂寞地微笑着。

赖子把饭团放到火堆上烤着。

“从昨天起，把您累苦啦。”赖子的手指抚摩着小野木的脸。小野木自己也知道，几天没刮的胡须一定又粗又扎手。

“呀，还没有开水哪！”小野木又后悔起没买饭盒的事来了。他现在只想让赖子喝到开水。

小野木视野里掠过一个男人的阴影。他闭上眼睛，由于赖子的嘴唇吻到他的面颊，那个阴影才消逝了。不，是小野木使他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