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案 雨中的木乃伊（第4 / 13页）

“是的，一切工作都建立在尸源查找到的基础上。查到尸源，案件就破获了一半。”赵局长说。

干尸的尸僵虽然早就缓解了，但是破坏他原来的姿势也不容易。因为肌肉干燥后的牵扯，我们费了半天劲，才把尸体从坐姿变成仰卧，然后放在了解剖台上。

我点点头，补充道：“另外，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应该具有辨识能力，所以我分析凶手可能是熟人。所以在确认尸源之后，应该对死者父母的全部社会矛盾关系进行排查，进一步锁定目标。”

吴老大是我们省厅刑警总队文件检验科的科长吴亢，之前的“清道夫”专案，就是因为吴科长通过文字上的一个细微发现，确定了犯罪分子从而破案的。

“有床单啊、啤酒瓶啊、塑料布啊什么的，都是基本的生活用品。”大宝说，“而且还有几盒卤菜都没有吃完，现在都已经发霉、变干巴了。”

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让大宝赶紧开始尸表检验。

“这显然不是梁文留下的。”我说，“说明真的有人把这里当成过‘据点’。那么，大宝说的可能性就进一步增加了。快，到这个超市找到这种抽纸，然后送祁科长那里检验！”

“嘿嘿嘿，老秦也开始八卦喽。”大宝叫道。

所有的检验结果在下午就全部出炉了。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去勘查小房子的决定有多么英明神武。

我的想法思路被大宝打断，赶紧跑到大宝身边，说：“什么？”

“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陶法医说，“他不是被捂压口鼻或者扼压颈部，或者压迫胸腹腔导致窒息的。”

“你看看这是什么？”大宝用镊子夹出一个抽纸袋。

大宝翻开死者的眼睑，说：“眼球萎缩了，结膜也都变色了，看不到出血点，口唇也看不出颜色了。所以不知道有没有窒息征象。”

“抽纸袋啊。”我说，“你咋知道这个抽纸袋，会和尸体里的卫生纸一致？”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吧。”蟑螂在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我说，“不过最近韩亮和小程走得有点近啊。”

据说侦查部门对尸源的排查也基本完成，他们可能找到了几个疑似死者父母的人，然后采血进行亲缘鉴定。在亲缘鉴定结果还没有做出来之前，我们已经全部聚拢到了专案组，提前碰情况。

“小羽毛去抓人了。”大宝说，“程子砚好像很害怕干尸，在隔壁呢，韩亮在陪她。你说她一个见过那么多尸体的女警，咋就怕一具干尸呢？”

“通过对梁文小房子的勘查，我们找到了几滴血迹，经过DNA检验，确定是死者所留。所以，这个小房子应该就是本案的案发现场。”我说，“犯罪分子以这个小房子为据点，用某种方式导致死者死亡，然后装进铁皮箱，再把铁皮箱伪装成变电箱，搬到了电线杆的下面，这就是全部的作案过程。在现场，我们发现了一个抽纸袋，经过去超市取样，确定这个抽纸袋里的卫生纸纤维成分和死者细支气管里的纤维成分高度一致，这种抽纸就是导致死者吸入性窒息死亡的原因。鉴于这种抽纸是彬源市本地企业玲珑连锁超市自己生产的抽纸，所以，我们应该对玲珑超市在全市的五家门店进行排查，尤其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一家玲珑超市是重点排查地点。虽然年代久远，但好在这个超市保存所有的监控录像，所以程子砚和韩亮已经协助市局图侦部门开始对所有的监控进行调取。但因为跨度时间长，工作难度较大，所以我认为，要等到尸源确定之后，确定了死者的失踪时间，然后按照失踪时间来寻找附近几天内到超市里购买这种抽纸的人。那样的话，人就不多了。”

“他们人呢？”我环顾左右，见只有大宝和韩法医，于是气喘吁吁地问道。

“你说会不会有窒息征象？”我问。

“我也不知道啊。”大宝说，“但是这个抽纸是彬源市本地超市自己生产的抽纸，那么和我们平时在街面上见到的大众卫生纸肯定都不一样，既然祁科长说了卫生纸的纤维结构很特殊，那这种抽纸的可能性就很大啊。”

因为尸体严重变色，所以我们并没有发现死者指甲的异常。但是在剪指甲的时候，因为近距离观察，我才发现，死者的甲床颜色还是较周围组织要深。

我想了想，觉得大宝说得很有道理，接着问：“垃圾里面都有什么？”

在解剖室里灯光很好，所以可以更加清晰地观察尸表的状态，不过在良好的灯光之下，我们依旧没有发现尸体上有什么损伤。虽然我知道在这种尸体条件之下，想提取一些物证是很难的，但是我还是按照解剖提取物证的规范，提取了死者口腔、肛门、龟头的擦拭物，然后剪取了死者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