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第3 / 6页）

凌漠来不及抬头去看发生了什么，甚至来不及掉落到地上，他就感觉到背心被一只大手抓住，然后他的整个身体被狠狠地抛了出去。

东边，是一片三米高的铁丝网。

像是飞的感觉，凌漠看见下方有一条长长的防洪坝，伴随着数声枪响，一个人形霍然倒地。

警察很无奈，凌漠确实觉得莫名其妙，要是能多梦一些前情就好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处于现在的这种境地，也不知道那个年代的警察有没有狙击手。

冲出了铁丝网，凌漠自觉清醒了一些。地面上有一串凹陷进泥地的足迹，向远处延伸。

“把孩子扔过去。”男人突然低声对女人说道。

铁丝网的后面，是片片农田，而且是丘陵地带的农田，高低起伏。如果不是凌漠及时冲了出来，即使援兵赶到，警车也根本无法进入这片区域，直升机的探照灯也根本照不透这幽深的山野，对方肯定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不！不！”女人大声喊叫着。

凌漠动弹不得，只能低头看看那只女人的手正在做什么。原来，凌漠的右侧前臂中段，有一个像甲壳虫一般的暗红色胎记。女人似乎是习惯性的，又或是因为紧张，正在不断地用食指抠着那块胎记。

在芦苇荡外围，这一趟成趟的足迹突然加深。凌漠回头又看了看自己的足迹，并没有显著的深浅变化。这种加深，证明了对手的心理痕迹。

凌漠能感受到女人的动作，但是似乎没有痛觉。

追出了两三公里路，眼前豁然是一人多高的芦苇荡。而芦苇荡的背后，是一条不宽的小渠。重新恢复理智的凌漠，敏锐地发现了足迹的变化。

这么熟悉他的这块胎记，那一定就是妈妈了，绝不会错。

他摇摇晃晃地向铁丝网的裂口走去，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第一天来到守夜者组织时的情景，那时候，大家都那么天真无畏，从未想过这一趟征程的终点竟是九死一生。他似乎还听到了背后传来唐铛铛的声音，不知道是在呼救，还是在哭喊，浑浑噩噩，听不真切。凌漠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现在他必须冲出去，必须。

“那就别怪我了！”男人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句。

凌漠重重地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站了起来。

这句话刚落音，几大滴黏稠的鲜血滴到了凌漠的脸上，伴随着这种感受，凌漠听见了一声惊呼，然后那双紧紧环抱着他的手臂，骤然松开。

铁丝网的下方，被剪开了一个裂口。

凌漠捶了捶自己的脑袋，让自己更清醒一些，把那些不良的情绪暂时抛诸脑后，然后重新站起身，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沿着足迹向前方追去。

“那你总要说一说你的诉求吧？”警察说。

但时间是最大的敌人。泥水会慢慢地回位，让足迹逐渐消失。也就是说，如果不抓紧时间，仅有的线索也会在他眼皮底下消失。

“没有诉求，我就是要杀人，哈哈哈哈。”男人似乎更加歇斯底里了。

凌漠蹲在地上，观察着地面上的成趟足迹。幸亏有这一阵一阵的雷雨，和这松软的泥土地，对手根本无法隐藏自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