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案 月下花魂（第1 / 16页）

“怎么能看出来是自己脱的？”赵永问。

死者的胸腔内积血不多，一方面是因为有不少血流进了土壤，另一方面是因为心脏破裂导致心跳骤停。死亡过程迅速的尸体，都会有出血少的情况。比如高坠死亡的尸体，在骨折断端和内脏破裂的部位，都只有少量的出血。

我说：“第一，死者全身的四肢关节我们都打开了，没有发现威逼伤<a id="jzyy_30_30" href="#jz_30_30">⁽⁵⁾</a>和抵抗伤；第二，衣服都是自然翻卷状态，没有任何撕裂；第三，衣服没有锐器割裂的迹象。你想，凶手有刀，如果衣服不是死者自己脱下来的，凶手可能会强行撕裂，或者用刀割开。”

因为尸体上的损伤很少，所以解剖工作显得很简单。死者背部的那一刀，就是她的致命伤。这一刀正好从第三、第四肋骨的间隙进入了胸腔，穿过肺脏，刺破了心脏。因为刀是横着进入胸腔的，所以没有在肋骨上留下痕迹。

“这个可怜的女孩，”我说，“在她十八周岁生日的这天，命丧月下。”

“凶手之所以能够扎倒死者，是因为死者死亡迅速，所以不具备专业知识的人，不一定会意识到死者已经死亡。”我说，“如果是性侵目的明确的凶手，可能会继续实施行为。”

“啊？”大家一起看着我。

赵永说：“那可不一定，也许是因为凶手一刀就把死者扎倒了，就没有继续实施性侵害的动作了？”

我拿起一个装着学生证的物证袋，说：“有身份证明，通知侦查部门进行外围调查吧。女孩是外语系大一的学生，昨天是她十八周岁的生日。”

死者全部的衣物都被我一字排开，放在物证检验台上——一只旅游鞋、一条黑色蕾丝边内裤、一条牛仔裤、一件文胸和一件薄质长袖的羊毛衫。

大宝和赵永正在配合着锯开死者的颅骨，我走到一旁的物证室，检验死者的衣物。

几件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羊毛衫的背侧也完好无缺。几件衣服都呈自然翻卷状态，和自行脱下衣服的形态一致。牛仔裤的前面口袋有被翻出来的迹象，后面口袋放着一张学生证。

我摇摇头，说：“不急，死者的衣物还没有检查，我们尽量给死者留个全尸吧。毕竟，她生前是个爱美的小姑娘。”

我翻开学生证，照片里的人笑靥如花。

“所以说，我们不能把这起案件定性为性侵案件。”我说。

大家的心情瞬间也都沉重下来，解剖室里鸦雀无声。

“死者的处女膜完整，”大宝说，“肯定是没有遭受过性侵害了。”

我接着说：“我看了衣服，都是自然翻卷状态，像是自己脱下来的一样。上衣背部没有创口和血迹，排除杀人后脱衣，是先脱了衣服，再被袭击的。”

这一发现，也解释了为什么现场没有挣扎的痕迹，验证了我的推断。

大宝默默地按照解剖程序，对死者的头颅进行解剖。赵永说：“那我们要不要取出死者的耻骨联合，为下一步查找尸源做铺垫呢？”

“牛青岚，1994年5月20日出生，共青团员，汀棠大学外语系大一。”我默默地念道。

大家没有继续争论这个问题。

心情沉重的我把衣物全部收回物证袋，走回到解剖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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