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花衬衣老头儿（第3 / 17页）

陈孟琳听出钟宁话里有话，愕然道：“上缴？你是打算退出专案组还是打算不干警察了？张局不是跟你说了，一切等案子破了再说。”

张国栋领着几人下车，在法医临时搭建起来的操作台旁，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一样的绿色编织袋，一样的绳索，甚至编织袋上那个双扣蝴蝶结的绑法都一模一样。水泥河堤边的泥地上，依旧是一行歪七扭八的大字：“老人变坏了”。

“自己过意不去。”钟宁挤出一丝笑脸。他可以不计后果，但张一明是他拖下水的，张局又向来喜欢拿亲儿子开刀，他要是不一个人全背了，张一明就更不好收拾了。

穿花衬衣的老头儿，死在了猴子石大桥下的河里。

“咱俩谁跟谁啊。”头一次被钟宁叫“兄弟”，张一明心头一阵感动，拍着胸脯道，“宁哥，先别想案子了，还是先跟我去洗个脚放松放松再说。”

“初步估计死亡已经超过七个小时，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左右。”

“洗脚就不用了，先去派出所吧。哦，对了……”虽然刚才张局没说什么，但钟宁依旧自责，还连累了张一明，“昨晚的事，你把责任都推我身上就行了。”

“死亡时间呢？”

“说啥呢，我是那种出卖兄弟的人吗？”张一明帮钟宁把车门打开。

“呵，有这个可能。”钟宁揉了揉太阳穴，通宵没睡，让他脑袋运转有些慢，“但我觉得……如果疑犯根本不是为了追求同态复仇，那么他非要让受害者溺毙，会不会存在一种可能……”

“驾照？”吴斌一愣，没明白钟宁问这个干吗，不过还是很快在随身带的警用PDA（PersonalDigitalAssistant的缩写，即警用手持终端，集通讯、视频于一体的信息化指挥系统,用于联网传输数据,可扫描身份证、驾驶证等证件,可做执法记录等）上查了查，“有驾照，七年前考的，但是名下没有车。”

“什么可能？”张一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听出一点端倪，“所以……你还是怀疑赵清远？”

“驾照有吗？”一直跟在身后的钟宁问道。

“怀疑归怀疑啊，可惜我还只想明白了半截。”想起那张干瘦的脸，钟宁脑袋里更乱了。

张国栋闷哼一声，感觉心头那块千钧巨石又被人重重踏上了一脚。自己可是向省厅拍着胸脯保证过，七天破案，绝对不会再死人！

“钟宁。”这边一只脚才踏上去，陈孟琳就从身后赶来，“你干什么去？”

法医托起死者的后颈，苦笑道：“张局，和之前的情况一样，又是被击打了这个部位，击晕以后装进袋子，溺毙。”

“我去派出所那边解释一下，顺便把警官证拿回来上缴。”钟宁讪然一笑，“也辛苦你了，实在是对不起，白忙活一场。”

老头儿应该是来夜钓的时候遇害的，滩头边还放着一把帆布椅子，只是鱼竿已经不见踪影。他身上那件红红绿绿的衬衣，在被人钩上岸的时候，已经弄了个稀烂。

“呵呵，艺术家啊！”张国栋怒极反笑。三个死者，一个保安，一个个体户，一个艺术家，怎么找共通之处？

此时，法医的尸检工作已经基本完成，张国栋领着一干刑警离开案发现场，准备下一步侦查工作。

“根据死者口袋里的身份证显示……”吴斌也是一副苦瓜脸，“死者叫李援朝，五十二岁，星港本地人，以前是一所职业院校的老师，教艺术概论，还是什么星港书法家协会秘书长、摄影协会副秘书长。”

钟宁依旧想不出所以然来，他重重地在张一明肩膀上拍了一下：“辛苦你了，兄弟。”

“身份查到了吗？”陈孟琳观察着四周，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