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一次提到大象（第2 / 6页）

“他们是被枪杀的。是的，是被枪杀的。也有可能是种自杀约定，我想警察一开始就是这么认为的。当然了，已经这么多年过去，谁也没法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人类的好奇心啊，”波洛说，“多有趣的事情。”他叹了口气，“想想我们整个历史都要归功于它，好奇心。我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好奇心，据说与猫有关，好奇害死猫嘛。但是我觉得其实是希腊人发明了好奇心。他们总想知道。据我所知，在他们之前，没什么人想知道更多的东西。他们只想知道自己生活的国家的法规，自己怎么做才能避免被砍头或是被钉在柱子上，都是些不幸的事。他们要么服从，要么不服从，却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但是从希腊文明以后，很多人都开始想知道为什么，因此很多事情才发生——轮船，火车，飞行器，原子弹，青霉素，治疗各种疾病的药物。一个小男孩看到母亲的水壶盖子被蒸汽掀开，接下来我们就有了火车，之后又导致了铁路工人罢工和一切的一切。等等，等等。”

“那么这是真的了。然后呢，她还说了什么？”

“告诉我，”奥利弗夫人说，“你觉得我是个爱管闲事的人吗？”

“嗯，他们双双死于枪杀。”奥利弗夫人说，“在一个悬崖上面，我记不清是在康沃尔还是在科西嘉了。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

“不，我不这么觉得，”波洛说，“总的来说我不认为您是一个有极大好奇心的女人。但我可以看出您在文学午宴上处于一种很不安的状态，忙于保护自己免受过多的赞美和夸奖。您反而使自己陷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困境，并且非常厌恶使您陷入这种状态的人。”

“我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可恶的女人要来对我说那些话。”奥利弗夫人说，“只有我知道了原因，我才能放轻松，才能忘掉关于它的一切。但我知道之前……”

“但是为什么？”他终于开口说道，“为什么那个女人想打听这件事？”

“是的，”波洛说：“您会失眠，会半夜醒来。如果我足够了解您的话，您还会产生一些最不寻常、最夸张的念头。您都可以用那些念头写一个引人入胜的侦探故事了，一本侦探小说——或是恐怖小说，各式各样的故事。”

稍稍打起精神后，奥利弗夫人向波洛原原本本地讲述了 （原文为法语，résumé。——译者注） 她知道的一切。波洛时不时就一些细节向她核实。

“好吧，我想如果我这样看待这件事，我还真能写出一些故事。”奥利弗夫人说着，她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但——这是真的吗？她父亲真的杀了她母亲，或者她母亲真的杀了她父亲？”

“是的，她是个非常令人厌烦的女人，很难和她相处。”

“没错。”奥利弗夫人说。

“过去发生的这起谋杀案中，夫妻二人相处非常融洽，并没有发现明显的争吵迹象，也没有人看到过有关这件事起因的报道。按照您的说法是这样吗？”

“是您教女的母亲杀死了她的父亲，还是她的父亲杀死了她的母亲。”

“是的，这可不是那种假设性问题，问你发现自己的母亲杀了父亲或是父亲杀了母亲之后，该如何做？不是的，这件事真的发生过。我想我最好把一切都告诉你。我的意思是，我想不起所有细节，但是这件事当时轰动一时。这件事发生在——噢，我想那至少是大约十二年前了。就像我提过的，我之所以能记住那些人的名字是因为我真的认识他们。那位妻子曾经和我一起上学，我和她很熟，我们是朋友。那个案子影响很大，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全是它。阿里斯泰尔·雷文斯克罗夫特爵士和雷文斯克罗夫特夫人，一对非常恩爱的夫妇。丈夫是个上校或者将军，妻子一直跟着他周游世界。然后他们在某个地方买了幢房子，我想是在国外，但具体哪里记不清了。然后，突然间报纸报道了这件案子。有人杀了他们，或是他们被暗杀，又或是他们相互杀死了对方。我想他们有一把左轮手枪，放在房子里很多年了——我最好把我记得的所有事都告诉你。”

“别管它，”波洛说，“这会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看起来似乎根本没有理由去做。”

“因为您是一个侦探小说家。”波洛说，“她肯定说您了解犯罪的一切。这件事真的发生过吗？”

“我想我确实没有好的理由去做这件事。”

“噢，是的，一部分是真的。这件事发生在很多年前。但是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