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三章（第1 / 9页）

“你知道吗，亲爱的，”她柔声说，“我觉得你过不了苦日子，说是一回事，但你一定会痛恨那种生活，尤其……”安觉得这话应能奏效，“尤其若觉得自己没帮到杰拉尔德，反而拖累了他的时候。”

安咬牙勉强挤出：“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安一说完，便知道自己错了。

“为什么？为什么，妈？”

<a id="page226"></a>“事情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全都纠结在一起了，事实上，想跟劳伦斯在一起的，是最不堪的那个我——那个嫌贫忌苦、好逸恶劳、耽溺声色的我……而另一个我，那个愿意随杰拉尔德同行的我，不是只懂得享乐——那个我相信杰拉尔德，也愿意协助他。妈妈，我拥有杰拉尔德欠缺的特质，当他偷懒自怜时，需要我在后面踢他一脚！杰拉尔德可以很有出息，他有那种潜质，他只是需要有人嘲弄、鞭策……噢，他……他只是需要我……”

“不，”莎拉说，“有好一阵子了，我不认为你爱我，甚至喜欢我……你会立即从我身边离开……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莎拉停下来，恳求地看着安。安面色冷硬如石。

“我当然爱你了！要不然呢？”

“我假装惊喜也没用，莎拉。是你自己要嫁劳伦斯的，不管你怎么装，你都该留在他身边。”

“你听起来很笃定。”

“当然是留在你丈夫身边了。”

“亲爱的孩子，你能期望我这种年代的女人有别的答案吗？我从小就被教导要遵循一定的行为准则。”

“我要你告诉我，我该跟杰拉尔德走，还是留在劳伦斯身边。”

“留在丈夫身边才符合道德，与情人私奔则离经叛道！是吗？”

<a id="page225"></a>“妈妈……”莎拉像孩子似的怯怯碰触母亲的臂膀，“妈……我是你女儿呀……你应该爱我才是。”

“也许吧……”

“我从不希望你不快乐！别闹了！”

安乘胜追击。

莎拉坚持道：“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我不快乐。”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莎拉？”

“没错。当然了，你那些新潮的朋友看法可能与我有分歧，但这是你自己要问我意见的。”

“当然不行，但我认为子女遇到问题时，应能找自己的母亲商量。”

莎拉叹气摇头。

安力持镇定，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无论你有多爱自己的孩子，孩子总有一天得学习独立，做母亲的不能占据孩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