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简 第三章（第1 / 8页）

这么多年来，关于“野兽”的古怪记忆再次重现，他觉得害怕。

“会吗？弗农，你最近常见到乔吗？”

他迅速转身离开这个美丽的铜像，匆匆地走出这栋建筑物，几乎是用跑的。

“为什么要分析过去？”她过了一会儿以后说，“他创作出一些好作品。南肯辛顿博物馆有他的一件作品，充满死亡气息，却很好。”

“你想她会跟他私奔之类的？乔可以说在某些方面是个该死的傻瓜。”他好奇地看着简。“可是我本来认为你……”

然后她再度开始谈起《塔里的公主》。

“对，我指的就是那个粗汉拉马尔。他对女人很有一套，弗农，你知道的，某些男人就是这样。”

两天后，弗农去了南肯辛顿博物馆。他很快就找到鲍里斯·安卓夫那件被单独陈列的作品。一个遇溺的女人——那张脸很可怕，肿胀鼓起，已然腐败，但身体却是美丽的……迷人的躯体。弗农直觉知道那是简的身体。

简说完了，那平静的声音停止了。

他把脸埋进自己手里。

弗农用颤抖的低沉声音说道：“而你撑过了那种状况？我……我没想过事情是这样的。”

他停了下来。一片静默。简坐得笔直，她没有看弗农，只直视着前方。很快地她就用平静而稳定的声音开始说了。她说得相当不带情绪又平稳，就好像在描述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简短地说了些冷酷、可怕的状况，对弗农来说，最让人害怕的是她那种疏离的冷静态度。她就像个科学家般地说着，客观而冷淡。

简冷静地说道：“他是俄国人，又是个浪荡子。身为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我们很难理解那种特别的残酷欲望。你了解粗鲁，却不了解其他的部分。”

“你是指那个叫拉马尔的粗汉？”

他站在那里俯视着那个裸体铜像，手臂摊开来，长而直的头发悲哀地伸展出去……

“我们是赛巴斯钦口中的‘成功商业计划’。不过我还是担心乔，我怕她会做出傻事。”

这样美丽的身体……简的身体。安卓夫用她的身体做模。

“还好，但不像过去那么常跟她见面了。我不能忍受她身边的那批艺术家——他们的发型很奇怪，看起来脏兮兮的，而且说的话在我听来彻底是胡言乱语。他们一点都不像你的朋友——那些真正有建树的人。”

“我没有，我是说……我总是在猜……喔！我的疑问多得要命……”

弗农开口提问的时候，觉得自己幼稚又笨拙：“你……那么爱他吗？”

“你真的不必为我的道德尺度感到尴尬。”

她缓缓地摇头。原本张口想说话，却又停下来。

他住口了，突然间面红耳赤。简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