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六 罗宾逊先生（第3 / 8页）

“那里有一些前屋主留下来打算卖掉的书。全是儿童读物，各种各样的——你知道的亨蒂之类的。”

“跟潜水艇有关是不是？有人把潜水艇的设计图给卖了。我忘了买方是什么人。可能是日本人，也可能是俄国人——其他国家也有嫌疑。倒卖者在摄政公园和对方的代理人见面——好像是大使馆的三等秘书，不是什么小说里写的那种美丽女间谍。”

“好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不需要字斟句酌，只要说到点子上就行。坐下来，让脚休息会儿。你也许不知道——我也是上了年纪以后才知道的——让脚休息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你究竟有没有结婚？”

“我也已经上了年纪，”汤米说，“就等着进坟墓了。”

“但你没赶上。我记得你好像是坐错了火车。你坐上了开往苏格兰的火车，而不是开往苏瑟尔的。总之，你没有来。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别这样说。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可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说正事吧，你到底在调查什么？”

“连这种事都记得，真是了不起。”汤米满含敬意地说。

“我隐约听说过玛丽·乔丹的事，但并不十分清楚。当时是报纸上的热门新闻。而且我想她就是那个人的妻子——我是说那个毫无可疑的海军军官。他的妻子跟俄国人接触——不，不，那是后来发生的另一件事。这种事很容易搞混——情节基本上都差不多，妻子觉得丈夫的收入不够，也就是说她自己的收入不够。所以——对了，为什么要挖掘这种发了霉的事情？它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曾为以前坐上卢西塔尼亚号，或与卢西塔尼亚号一起沉没的人做过些事，对不对？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或你夫人似乎跟那个案子有所牵连，我记得没错吧？”

“没什么。人们通常会对自己的记忆力感到吃惊。其实只是在脑海中浮现而已。你们一定为没能早点意识到而觉得自己很傻吧？”

“那起案件似乎牵连到一个女人。”

“是很傻，他的演技很逼真。”

“当然记得。我差点赶上你们的婚礼。”

“简单地说，就是我和我妻子搬进了一幢新房子，在那里遇到了一些困扰——”

“你尽管问，我现在的生活沉闷得几乎有点乏味。玛格丽——你还记得玛格丽吗？”

“明白，”罗宾逊说，“我知道这类事情，电工在地板上到处钻洞，你们不小心掉了下去，另外——”

“羊排肉，我有几件事想请教你。”

“说实话，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都不太记得了。当时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一个年轻优秀的海军军官，多半是英国人，看上去绝对可以信任，但想不到竟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被外国间谍机构腐蚀了——不记得是哪个国家了，想必是德国。那是在一九一四年战争爆发以前的事。不错，我想一定是这样。”

“这次是什么事？你们在调查什么？”

“你说你听说过霍洛圭，那里真的和间谍有关系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

“我结婚了。可不知为什么没能持久，一年半就结束了。玛格丽已经再婚，我还是孤身一人，不过过得挺愉快。我住在波隆，那里有块不小的高尔夫球场。我姐姐跟我住在一起，她是个寡妇，还有点钱。我们一起过得很好。她耳朵有点聋，听不见我说的话，我只好对她大声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