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玛蒂尔达姑婆的忠告(第1 / 3页)
“事实上还是要贵很多的。”斯塔福德·奈伊说。
“但愿我知道,”玛蒂尔达夫人说,“是呀,我也很想知道他们是谁,非常想知道。如果我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会告诉你的。然后,你就可以采取点儿行动。”
“这倒没关系,”玛蒂尔达夫人说,“人们从不在乎大把大把地花钱,这让他们觉得自己了不起。你要是想省着花,他们还就不跟你玩了。你知道,每个人都是这样,我是说在这个国家,从来都是这样。”
“您一直说‘他们’,指的到底是谁?”
“只有一句?”玛蒂尔达夫人说,“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对一句感兴趣?这比例也太低了。哪一句?”
“快九十了吧?”她的侄孙猜测着。
“您说我可能会通过我的竖笛给某个人留下一种特别的印象,您是说真的?”
“你问我的意见?我吗?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这也是个办法,不是吗?好人就无所谓了,但是如果他们是坏人——不过,你还是得把事情弄明白,不是吗——你就必须打入他们的内部。就像一只报死虫<a id="footnote-994-2-5-backlink" href="#footnote-994-2-5">[2]</a>。”她若有所思地说。
“哦,看上去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保证没问题。”
“对,去买支竖笛,然后学学那段齐格弗里德的号角乐,把它吹出来。你一向很有音乐天赋。我想你能做到,没问题吧?”
“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因为,听着——”她用眼镜盒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它可能会在某个时候起作用,使某个人误以为你是他们的人,从而张开手臂,欢迎你的加入。这样一来,你不就能探听到消息了吗?”
“您让我去弄个录音机,我想应该是这里吧。”
“您的主意的确高明。”斯塔福德爵士不无钦佩地说。
“那么,您觉得该做些什么呢?”
“这么说我得在晚上弄出点儿声音来喽?”
“嗯,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千万别把这些话告诉那些为政府工作,或者跟政府有关,或者想等这一切了结之后为政府效力的蠢货们。政客们根本没时间来关心他们身处的这个世界,他们只看得到自己的国家,并且只把它当做自己竞选的平台而已。现在这已经够他们操心的了。他们做了自认为对人民有益的事,结果却诧异于民众的不满,因为这些事并不是人民真正想要的。结果,人们就会自然得出一种结论,那就是:政客们都觉得自己有一种为正义而说谎的神圣权利。以前可不是这样,这大概始于伯温先生的那句名言——‘如果我说了实话,就会失去选票。’首相们仍然这么想。感谢上帝,还能让我们不时碰上几个好人,但实在是太少了。”
“嗯,就是那样,没错。这幢老房子的东厢就出现过这种报死虫,把它清除掉花了我不少钱呢。我敢说,把整个世界弄干净也不会比这贵多少。”
“可惜,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是说把这些有用的消息传出去。”
“这还差不多,”玛蒂尔达夫人说,“虽然不是真话,但听上去顺耳多了。但愿我能从一个老海军上将朋友,或者一位老将军,甚至是一位空军元帅那儿得到一些内幕消息——你知道,他们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他们还跟以前的老朋友经常联系,一起聚会聊天。消息就这样传开了。秘密情报网一直都有,现在依然如此,不管这些人多大年纪了。年轻的齐格弗里德。我们需要一点儿线索来解开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我不知道这是否指的是一个人,或者一句暗号,又或者是一个俱乐部的名字,一个新的救世主或者流行乐歌手。不管怎样,这句话里隐藏着某种信息。还有那段主旋律。我已经把瓦格纳忘得差不多了。”她用那衰老而沙哑的声音哼出一小段几乎无法辨识的旋律,“是齐格弗里德吹响号角时的旋律,对不对?为什么不去弄根笛子?我说的是竖笛,而不是放在留声机上的唱片<a id="footnote-994-1-8-backlink" href="#footnote-994-1-8">[1]</a>——我指的是现在那些小学生们玩的东西。社区还有专门的课教孩子们怎么演奏这种乐器。有一天我还去听了一次,是教区牧师办的,挺有意思的。课上讲了竖笛的历史,以及伊丽莎白时期之后竖笛的种类。有大的,小的,音调和声色都不一样。非常有趣。从两方面来讲都很有趣——竖笛本身和它的历史。有些笛子的声音还挺好听。哦,我说到哪儿了?”
“到了我们这种年纪,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老姑婆说,“你不能到处乱逛,也不能管太多闲事,更不能去花园里摆弄花草。能做的就是坐在椅子上,转转脑子。再过四十年,你就知道这种滋味了。”
“没有,亲爱的姑婆,您看起来也就六十六岁。”
“您刚才说的话里有一句让我很感兴趣。”
“才没有那么老呢!”玛蒂尔达夫人显出些微的不悦,“亲爱的,我像九十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