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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戈德尔明郊外的房子(第1 / 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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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同意?”亨利·霍舍姆说。

“没错,你说得很清楚,詹姆斯。”

“真的?那我到底有哪些‘特质’是你们看上的?坦白讲,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我们知道。”阿尔塔芒勋爵说。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情况,我们并不能时时记住,但是它的确存在。有些人很善于向别人灌输狂热,灌输一种生活的幻想,以及实现这种幻想的可能。他们能做到这些,并非真正通过他们说的话,也不是你所听到的词汇,甚至不是他们所宣扬的理想与信念。而是另外的某种东西。这种磁石般的力量只有少数人拥有,用它激起某些事物,创造某种幻想。也许是通过个人的魅力,某个语调,也许是他们身体所散发出来的某种物质。我不知道,但是它的确存在。

这回该轮到詹姆斯·克利克爵士笑了,而他的确这么做了。

“我跟她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第二天,她来找我,对我说:‘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但当我想把我所听到的、也就是希特勒所说的话写下来的时候,我发现它们太可怕了,根本没什么可写的,我似乎记不起任何一句激动人心的话。我只记得几个词,但是当我把它们写下来的时候,它们好像已经不再是当时的意思了。它们变得——哦,它们变得毫无意义。我真搞不懂。’

“这样反而更好。”他说,阿尔塔芒勋爵对他皱起眉头,他又赶快补充道,“对不起,先生。”

“我也不知道,”斯塔福德·奈伊说,“很多听起来夸张的事往往都是真的,只是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或者想到过而已。因此,当人们遇到这种事的时候,因为不了解,所以不得不接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对了,我能不能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们该如何处理这些事呢?”

“但是你觉得这有点儿夸张,是吗?”

“如果你怀疑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发生了,你就必须把它们找出来,”阿尔塔芒勋爵说,“就像吉卜林<a id="footnote-994-1-9-backlink" href="#footnote-994-1-9">[1]</a>童话故事中的猫鼬一样:去把它找出来。找出钱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想法是从哪里来的,还有这部机器——如果我可以这样形容的话——是从哪里来的。是谁在操纵它?总归有个领头的,对吧?还有总司令。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我们想让你来帮我们。”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的话不同寻常。我觉得您说的可能是对的。”

斯塔福德·奈伊爵士吃了一惊,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几次让他吃惊的事。也许之前也曾有过出乎意料的事,可是他都成功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感受。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了。他的目光从房间里的一个人身上挪到另一个人身上。他看看鲁滨孙先生,那张蜡黄的脸和一口整齐的牙齿;然后看看詹姆斯·克利克爵士,一个急躁的话匣子——斯塔福德·奈伊爵士是这么觉得的——但是不管怎样,他显然是个有用的人,主人的一条狗,他在心里默念道。他看了看阿尔塔芒勋爵,波特椅的弧形罩盖在他头部,形成一个框。房间里的光线不是很强。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某个天主教堂壁龛里的圣徒,一个十四世纪的苦行僧,一个伟大的人。是的,在过去,阿尔塔芒就是一个伟人。对此,斯塔福德·奈伊并不怀疑,可他现在已经老得快不行了。这也就解释了,他猜想,詹姆斯·克利克爵士存在的必要性以及阿尔塔芒勋爵对他的依赖。然后他将视线移到那位冷静而神秘的女人身上。是她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这位女伯爵,或者玛丽·安,又或者达夫妮·席尔朵凡纳斯。她面无表情,甚至没有看他。他转了一圈,最后把视线停在保安亨利·霍舍姆的脸上。

“哦,那个?嗯,我当时觉得挺有意思。是的,也跟我们现在说的事有点儿关系。那是驻德国使馆的某位外交官的夫人,人既聪明又机灵,而且受过良好的教育。当时正值二战前夕,这位女士很想去现场听听希特勒的演讲,看看他的演说究竟能有多大作用。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能让每个听众都这么激动。于是,她去了。她回来后说:‘真是太棒了!要不是亲自去,我绝对不会相信。当然,我德文懂得不多,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被他征服了。现在我明白了为什么人人如此。我是说,他的想法真是太棒了……它们燃起了你心中的火焰。他说的那些话。我的意思是,他让你觉得就应该这么想,让你觉得只有跟随他的领导才能缔造新世界。哦,我实在解释不来,我会把我记得的都写下来,然后拿给你们看,那样你们会更好地了解那种效果。’

“这是一个调查小组,”鲁滨孙先生说,“这跟你过去的表现没有关系,跟别人对你的看法也没有关系。我们要做的就是召集一些人来帮忙调查。目前我们的人还不多。我们让你加入,是因为我们认为你的某些特质对调查工作会有帮助。”

詹姆斯·克利克突然转向阿尔塔芒勋爵。“不知道下面这件事是否有关联,先生,”他说,“我记得您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是关于驻柏林使馆的某个人。是个女的。”

斯塔福德·奈伊朝那个保安转过头。“你觉得呢,霍舍姆?”他问道,“我不相信你会同意他们这么做。”

“它们都遵循着某种模式,某种必然的模式。当你发现它的时候,你就会一下子把它认出来。有段时间,十字军运动的热潮席卷了整个欧洲,人们争先恐后地朝圣地拥去。这太清楚了,这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决定行为模式。但是,他们为什么要去?这就是历史有趣的地方。研究这些欲望和模式形成的原因。然而,并非每次都能找到具体的答案。很多事情都能引发叛乱,对自由的向往,言论自由、宗教信仰自由,就像我之前所说的,一系列紧密联系的形式。这些欲望使人们移民海外,建立新的宗教体系。然而他们所建立起来的新的宗教往往与他们摈弃的旧宗教一样,充满了专横与残暴。但是,如果你仔细地观察这些现象,如果你进行了认真的研究,你就会发现引发这些现象和很多其他模式——我还要使用这个词——的根本原因。从某些方面来讲,它就像病毒感染的疾病。病菌可能被带到世界各地,翻山越岭,漂洋过海,其所到之处便被感染。显然,我们看不到它的传播过程,但是,即使是现在,我们也无法确定它是否一直真的存在。事出必有因。有因才有果。如果我们再探究下去,还要考虑到人。一个人——十个人——几百个人就可以成为或者造成某种成因。所以,我们要研究的不是后面的结局,而是造成这些原因的人。我们有十字军,有宗教狂徒,有自由的渴望,还有其他的所有形式,但是我们还要再往前追溯,一直伸到腹地。幻象、梦想。先知约珥曾写过:‘愿老者有所梦,青年有所想。’而在这两者之中,谁更强大?梦想不会为我们带来毁灭,但是幻象将为我们开启新的世界——而且也可以摧毁现存的世界……”

斯塔福德·奈伊在椅子上挪动一下身子。

却意外地发现,亨利·霍舍姆正朝他咧着嘴笑呢。

他转而将声音降低:“扬·史末资对此说过一句话。他说,领导力作为一种伟大的创造力,也可能是邪恶的。”

“可是,”斯塔福德·奈伊说道,他已经放弃了官腔,说起话来像个退回到十八岁,还在上学的男孩子,“我到底能帮上什么忙呢?我知道什么?坦白地讲,在外交界,不管从哪方面看,我都不算突出,是吧?外交部的人从不把我当回事,从来都没有。”

“这种人具有某些力量。伟大的宗教领袖拥有这种力量,而邪恶的人也同样有这种力量。信仰生于某些运动、生于那些为创造新天地而付诸的行动。人们会相信它,为之努力、奋斗,甚至献出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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